潮濕的黴味混著鐵鏽氣息突然變得刺鼻,路人脖頸後的寒毛瞬間炸起,仿佛有無數蛛絲正順著脊椎攀爬。他剛要旋身,鞋底與地麵摩擦的細微聲響卻被一陣陰惻惻的嘶笑蓋過——四道黑影自牆壁陰影中如墨汁暈染般浮現,腐朽的衣擺掃過地麵,拖曳出暗紅的血痕。
腥甜的血氣裹著腐肉氣息撲麵而來,像無數細小的針猛刺鼻腔。樓梯口的青銅燈台突然爆出一簇幽藍火焰,燭芯滋滋作響,將四人佝僂的身形投映在斑駁石壁上。那扭曲的影子仿佛活物般蠕動,指甲長過尺餘的枯枝般手臂交錯擺動,潰爛的麵皮在火光中忽明忽暗,露出底下泛著青白的森森白骨。
"何方鼠輩,敢闖我族禁地?"沙啞的喝問撕裂死寂,為首老者佝僂的脊背突然繃直,腐肉翻卷的嘴角扯出駭人的弧度,露出半截發黑的舌根。他凹陷的眼窩裡,幽綠磷火劇烈跳動,枯槁如柴的手指在空中詭異地扭曲,暗金色符文在掌心流轉時,竟發出蛇類蛻皮般的嘶響。
左側老者歪著脖頸,喉結上下滾動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聲,半張臉潰爛得隻剩森森白骨,蛆蟲在腐肉間湧動。他空洞的眼窩裡突然探出兩根肉須,頂端鑲嵌著細小的複眼,在黑暗中泛著幽綠冷光。隨著一聲尖銳的口哨,傷口處密密麻麻鑽出小指長的蠱蟲,甲殼上布滿蜂窩狀孔洞,鋸齒狀顎齒摩擦時發出砂紙打磨的聲響,尾部毒刺滴落的粘液將地麵腐蝕出縷縷白煙。
中間那人始終垂首掩麵,灰白長發如瀑垂下,遮住整張麵孔。當他緩緩抬頭時,發根處突然暴起青筋,頭皮詭異地裂開蛛網狀血口。"嗤啦"一聲,三道猩紅裂口從額頭蔓延至下巴,露出隱藏在發絲下的三排鋸齒狀利齒,每顆牙齒都泛著青黑的腐鏽色。他伸出分叉的舌頭舔過嘴角,發出孩童般的嬉笑,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深處跳動的暗紅色肉塊。
右側身影佝僂如蝦,脊背高高隆起形成詭異的弧度。布滿老繭的手掌突然暴長三寸,指甲漆黑如鐵,抓著的生鏽鎖鏈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鏈墜的青銅骷髏頭空洞眼眶裡,兩簇幽藍鬼火突然暴漲,骷髏嘴部張開,噴出帶著硫磺味的黑霧。他喉嚨裡發出沙啞的怪笑,每笑一聲,脖頸處的皮膚就裂開一道血口,滲出的黑血在空中凝結成細小的蠱蟲。
人骨鈴鐺無風自動,細碎聲響如同無數幼童在耳後竊笑。四人呈三角站位緩緩逼近,腐臭氣息裹挾著蠱蟲振翅聲撲麵而來。路人能清晰看見為首老者腫脹發紫的舌尖突然吐出尺餘長,分叉處滴落的毒液將地麵腐蝕出白煙,渾濁瞳孔裡的幽綠光芒幾乎凝成實質,仿佛要將他的魂魄都灼燒殆儘。
青銅燈台表麵爬滿鏽蝕的藤蔓狀紋路,燭台底座雕刻著張口獠牙的饕餮獸首,獸瞳鑲嵌的幽綠寶石在暗處泛著冷光。當燈芯爆出幽藍火星的瞬間,整座燈台突然發出"哢嗒"的機關轉動聲,獸首口中緩緩吐出一截刻滿咒文的青銅鎖鏈,鎖鏈末端懸掛的骷髏吊墜空洞眼眶裡,兩簇鬼火隨著氣流明滅不定。
路人的喉結劇烈滾動,沾著血痂的指尖深深陷進地產聲明書的褶皺裡。粗糲的紙頁邊緣割破皮膚,滲出的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地麵,血腥味混著鐵鏽味在舌尖蔓延。他卻渾然不覺,染血的繃帶在手腕處鬆脫,露出猙獰的傷口。隨著緩緩轉身,每一寸關節都發出齒輪生鏽般的滯澀響動,破碎的勁裝在氣浪中獵獵作響,腰間的青銅鈴鐺被冷汗浸透,在陰影裡泛著冷冽的光。
幽藍燭火在潮濕的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光影,老者們潰爛的麵皮如同融化的蠟像,暗金色符文在他們青筋暴起的手腕上蜿蜒遊走,隨著呼吸明滅閃爍。符文流轉時泛起細密的鱗片紋路,宛如蟄伏的上古凶獸即將蘇醒,每道光芒都裹挾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
當符文勾勒出的十二道輻射狀光芒與玄鐵門上的太陽圖騰完全重合,路人瞳孔驟縮——那圖騰的每道光芒末端都淬著倒鉤,中心處盤踞著一隻展翅的黑鴉,羽翼邊緣刻滿密密麻麻的日文。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太陽核心竟嵌著半枚生鏽的彈殼,彈殼上依稀可見斑駁的膏藥旗圖案,猩紅的太陽旗與暗金色符文交織,散發出攝人心魄的邪惡氣息。
"果然是你們..."他的聲音破碎如風中殘葉,死死咬住後槽牙,嘗到血腥味在口腔炸開。那些被刻意深埋的記憶如決堤洪水洶湧而來:南京城破時飄揚的膏藥旗,刺刀上滴落的同胞鮮血,還有哪些臨終前指著胸口旗印的不甘眼神。他顫抖著摸向胸口,那裡有道陳年疤痕,正是二十年前被膏藥旗圖案的匕首所傷。此刻,眼前符文與記憶中的旗幟重疊,化作一把利刃,狠狠剜著他的心口。
蟄伏二十載的豺狼終於扯開偽善皮囊,暗金色符文在陰影中吞吐幽光,恰似獠牙上凝結的毒涎。潮濕的青磚縫隙裡滲出暗紅血漬,與玄鐵門上的太陽圖騰遙相呼應,將整座地下密室浸染成血腥祭壇。這場裹挾著陳年罪孽的陰謀,早已化作無形的蛛網,絲絲縷縷纏繞住洪澤府的市井巷陌、官邸廟堂,從深宅大院的雕花木窗,到尋常百姓家的灶台炊煙,每個角落都暗藏著致命殺機,隻待時機成熟,便將這座繁華古城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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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過去,彈丸之地的伎倆還是老樣子。"他歪斜著身子倚在石壁上,染血的拇指慢條斯理地擦拭嘴角,嘴角勾起的弧度充滿諷刺。冷笑如毒蛇吐信,在潮濕的通道裡撞出層層回音,尾音故意拖得又長又慢,像用刀尖刮擦生鏽的鐵板。
路人直起身子時帶起一陣勁風,震得人骨鈴鐺叮當作響。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眼底翻湧著毫不掩飾的輕蔑,故意用靴尖碾過地麵的蠱蟲殘骸,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機關設得倒是精巧,"他突然放聲大笑,笑聲裡帶著不加掩飾的嘲諷,"可惜連自家寶貝都守不住,反倒便宜了旁人。"
話音未落,他猛地欺身上前,指尖精準點在玄鐵門的浮雕中心。染血的繃帶隨著動作滑落,露出手背上猙獰的傷口,卻絲毫不影響他用力敲擊門板的力度。金屬碰撞聲清脆刺耳,宛如重錘叩擊棺槨。他歪著頭,目光掃過老者們驟然緊繃的身軀,捕捉到對方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笑意更濃:"你們主子知道這扇門成了擺設嗎?"尾音落下的瞬間,他突然貼近為首老者腐爛的耳畔,壓低聲音吐出的每個字都裹著冰碴,"或許...該讓他知道,養了群連看門狗都不如的廢物?"
四道佝僂身影在光影中劇烈扭曲,仿佛被無形巨手撕扯的皮影。為首老者脖頸暴起蚯蚓般的青筋,潰爛的麵皮因暴怒裂出細密血口,渾濁眼珠瞬間被猩紅血絲吞噬,獠牙刺破下唇滴落黑血,喉間溢出的低吼如同困獸垂死的咆哮。
"找死!"嘶吼聲撕裂空氣的刹那,他枯槁的袖口突然炸開銀光,青筋暴起的手腕如毒蛇吐信般甩出。數十枚淬毒飛針呈死亡扇形急射而出,針身刻滿螺旋狀血槽,尾端纏繞著散發腐臭的蛛絲,所過之處空氣泛起詭異的漣漪。左側老者趁機甩出三枚骨製飛刀,刀刃泛著青黑毒光,破空聲尖銳如嬰兒啼哭。
右側灰袍人陰笑著歪頭,脖頸發出令人牙酸的錯位聲響。他布滿老繭的手掌猛地一抖,鐵蒺藜如黑色暴雨傾瀉而下,每枚暗器邊緣都布滿旋轉的倒鉤,落地瞬間綻開尖刺,騰起的紫黑色毒霧中漂浮著細小的碎骨。毒霧所到之處,青磚發出"滋滋"的腐蝕聲,轉眼便被蝕出蜂窩狀的孔洞。四人呈合圍之勢緩緩逼近,潰爛的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渾濁眼珠裡跳動著嗜血的幽光,仿佛已經看到獵物被千瘡百孔的模樣。
飛針破空的尖嘯聲撕裂空氣的瞬間,路人猛地旋身,腰間青銅鈴鐺撞出清越鳴響。他周身靈力如沸騰的岩漿翻湧,青藍色氣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帶起滿地碎石與塵霧。染血的指尖在空中劃出玄奧軌跡,符咒虛影在身後若隱若現,每道靈力波紋都泛著刺目的白光。
淬毒飛針觸及屏障的刹那,迸發出金石相擊的錚鳴,火星四濺。路人冷哼一聲,雙掌猛地前推,靈力屏障驟然擴張,飛針竟被震得倒飛而回,尾端纏繞的蛛絲在空中劃出詭異弧線。懸浮的鐵蒺藜在無形力量的牽引下,邊緣倒鉤泛著幽光緩緩旋轉,仿佛隨時會擇人而噬。
"就這點本事?"他嘴角勾起一抹森冷弧度,染血的衣袖被氣浪鼓得獵獵作響。屈指彈向地麵的瞬間,空氣發出尖銳的爆鳴,所有暗器突然調轉方向,如離弦之箭般反襲而去。破空聲尖銳刺耳,鐵蒺藜的倒鉤在黑暗中劃出奪命的寒光。
通道內頓時炸開此起彼伏的咒罵。為首老者暴喝一聲,骨節突出的雙手快速結印,暗金色符文在周身亮起,形成一道閃爍的護盾。符文流轉間,飛針與鐵蒺藜撞在護盾上,濺起大片火星。其他三人也紛紛施展秘術,蠱蟲從潰爛的傷口中鑽出,在空中結成血色屏障,與暗器碰撞時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整個通道被激烈的靈力波動震得簌簌掉灰,青黑色的毒霧與耀眼的光芒交織,上演著驚心動魄的生死較量。
淬毒飛針的幽藍寒芒撕裂黑暗的刹那,路人眉峰驟蹙,瞳孔縮成針尖。他緊抿的嘴角溢出一縷血沫,足尖如蜻蜓點水般輕點潮濕的青磚,衣袂獵獵揚起的瞬間,整個人化作扭曲的虛影消散在原地。移形換影留下的殘影還在空氣中微微震顫,他已鬼魅般閃至四名老者身後,染血的長發隨著急停的動作飛揚而起,露出脖頸處暴起的青筋。
掌心騰起的靈力翻湧如沸,凝結成兩條銀蛇般的光刃,表麵流轉的符文發出"劈啪"爆響。他半眯起眼,嘴角扯出一抹森冷的弧度,眼底燃燒著近乎偏執的狠厲。此刻,那四枚呈三棱錐狀的飛針落空後繼續前衝,螺旋狀的血槽在玄鐵門上刮出火星;扇形散開的菱形毒鏢邊緣布滿鋸齒,尾端綴著滴著黑液的羽毛;鐵蒺藜如綻放的黑色曼陀羅,旋轉的倒鉤上泛著詭異的紫光。
暗器儘數撞在玄鐵門上,迸發出的耀眼火花如同銀龍狂舞,尖銳的撞擊聲震得人耳膜生疼。飛濺的火星如流星墜落,瞬間撲滅了牆壁上搖曳的青銅燭火。黑暗中,路人的光刃已經揮出,光刃劃破空氣的尖嘯聲與老者們驟變的驚呼交織在一起,在陰森的通道裡回蕩。
濃稠如墨的黑暗突然被一聲骨骼碎裂的悶響撕開,伴隨著淒厲慘叫,左側老者整個人被倒飛的三棱毒鏢釘在石壁上。他扭曲的麵孔因劇痛徹底變形,潰爛的嘴角湧出黑血,渾濁眼珠幾乎要從眼眶裡迸出,枯枝般的手臂徒勞地抓著插在肩胛的暗器,金屬倒鉤勾住骨頭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豎子敢爾!"中間老者暴喝,腐肉翻卷的麵皮因暴怒漲成豬肝色,脖頸青筋暴起如盤虯的毒蛇。他枯瘦的手指在空中殘影紛飛,暗金色符文在掌心流轉時發出蛇蛻般的嘶響,符咒光芒將他扭曲的麵孔照得忽明忽暗,凹陷的眼窩裡,幽綠磷火劇烈跳動。右側灰袍人則怪笑著歪頭,脖頸發出令人牙酸的錯位聲響,布滿老繭的手掌結出詭異印訣,指尖溢出的黑霧在地麵蜿蜒爬行。
通道內陰氣如潮水翻湧,不知何處傳來鐵鏈拖拽的"嘩啦"聲,混著蠱蟲振翅的嗡嗡響,仿佛有遠古凶獸正在掙脫枷鎖。為首老者佝僂的脊背突然繃直,腐爛的嘴角扯出駭人的弧度,露出半截發黑的舌根,他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指甲暴漲三寸,暗金色符文順著手臂爬至指尖,在黑暗中劃出一道道妖異的光痕。四人周身的符文光芒交織成網,將整個通道籠罩在詭譎的幽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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