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句“無聊”潑了一頭冷水,路人臉上有點掛不住,索性轉身低頭,裝作要提前鑽出去的樣子,想避開這略顯尷尬的氣氛。他貓著腰剛要挪步,冷不丁聽“叮——”一聲脆響,電梯穩穩停在了27層。
門“唰”地向兩側滑開,他還沒反應過來,身體的慣性已經帶著人往前踉蹌了兩步,腳下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哎喲”一聲,結結實實地摔趴在了走廊的地毯上,手裡的空飲料罐也飛了出去,在地上滾出老遠。
電梯裡頓時爆發出一陣壓抑不住的笑聲——周隊笑得肩膀直抖,連一直端著架子的王經理,也轉過身用文件夾擋著嘴,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路人趴在地上,半天沒好意思抬頭,隻聽見周隊邊笑邊說:“你這吸引美女注意的方式,倒是挺彆致。”
路人猛地緩過勁來,手撐著地毯翻身站起,剛拍掉膝蓋上的灰,就見周隊和王經理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王經理今天穿的是條炭灰色高腰西裝褲,挺括的麵料襯得褲線筆挺如刀刻,從腰腹一路延伸到腳踝,將她寬肩窄腰的身形裹得恰到好處。行走時,褲縫在走廊頂燈的照射下劃出兩道利落的銀線,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像兩段繃緊的琴弦。
路人的目光本是隨意掃過,卻在落在她膝蓋上方時頓了半秒——褲型收得極巧,既不顯得緊繃,又將腿部線條勾勒得流暢自然,褲腳堪堪落在黑色高跟鞋的鞋麵上,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腳踝,腳踝骨像顆圓潤的玉珠。
這一瞥不過半秒,路人的眼神卻像被燒紅的烙鐵燙了似的,猛地彈開,落在對麵牆上的消防栓標識上。可不知怎的,那道利落的褲線總在眼前晃,他喉結不受控製地上下滾了滾,舌尖下意識舔了舔下唇,才發現嘴角竟有些發潮。
“嘖”,他心裡暗叫一聲糟糕,慌忙抬起手背,用袖口蹭了蹭嘴角。粗糲的布料擦過皮膚,帶來一陣微癢,卻壓不住臉上騰起的熱意——方才摔在地上的窘迫還沒褪儘,這會兒又添了層莫名的慌亂,兩團熱氣混在一起,從耳根一直燒到脖頸,連指尖都有些發燙。
王經理似乎察覺到什麼,腳步微頓,側頭看了他一眼,眉梢輕輕挑了挑:“小路警官?不走嗎?”
路人這才驚覺自己站在原地沒動,趕緊乾咳一聲,快步跟上,眼睛死死盯著前方周隊的背影,連餘光都不敢再往旁邊偏半分。可方才那驚鴻一瞥,卻像滴墨落進清水裡,在心裡暈開一片說不清道不明的漣漪。
周隊已經大步朝安全通道走去,回頭見他愣在原地,低喝一聲:“發什麼呆?跟上!”
路人這才回過神,應了聲“來了”,快步追上,眼睛死死盯著前方周隊的背影,不敢再亂瞟。身後的王經理踩著高跟鞋快步跟上,腳步清脆,像是在催促他們快點行動,倒沒留意到他這片刻的失態。
周隊見路人半天沒動靜,還一個勁地摸嘴角,還以為他剛才摔得不輕,趕緊停下腳步俯身看他,眉頭皺著:“小路,怎麼了?下巴磕著了?沒摔壞吧?”
路人這才猛地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剛才失態了,慌忙一骨碌站直身子,用手背飛快地抹了把嘴角,尷尬地笑了笑:“沒事沒事,周隊,我好著呢,就是剛才摔得有點懵。”他邊說邊拍了拍褲子,試圖掩飾那點不自在,眼神卻下意識避開了身後王經理的方向。
周隊將信將疑地上下打量他兩眼,見他確實沒傷著,才直起身朝安全通道揚了揚下巴:“沒事就趕緊走,彆讓那幾個兔崽子跑了。”
就在這時,王經理腳步猛地一頓,像是突然從什麼怔忪裡驚醒。她垂在身側的手指先是微微蜷縮,隨即猛地攥緊了文件夾,指節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
下一秒,她臉頰“騰”地一下就紅透了,像是被潑了半盆滾燙的熱水,連耳根和脖頸都染上了一層薄霞。先前那雙帶著職業乾練的眼睛,此刻像淬了火的針尖,“唰”地一下轉向路人,裡麵翻湧著羞惱和被冒犯的慍怒,睫毛因為急促的呼吸而輕輕顫抖。
路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她突然“啊”地低呼一聲,那聲音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慌亂,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緊接著,她緊咬著下唇,唇瓣都被抿得發白,從齒縫裡硬生生擠出兩個字:“無恥!”
這兩個字像淬了冰,又裹著火,砸在空氣裡格外刺耳。她說完猛地彆過臉,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遮住了眼底翻湧的情緒,隻有肩膀還在微微發顫——大概是又氣又窘,連指尖都抖了起來,捏著文件夾的邊角,差點把那硬殼封麵攥出印子來。
話音未落,她轉身就朝右邊的樓道快步走去,高跟鞋在地麵上敲出急促的“篤篤”聲,步伐快得幾乎帶起一陣風,沒幾步就拐進走廊儘頭的安全門,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路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嗬斥弄懵了,愣在原地半天沒回過神,手還僵在剛才抹嘴角的動作上。周隊回頭看了眼他,又瞅了瞅王經理消失的方向,突然明白過來,伸手在他後腦勺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你小子,眼神又沒規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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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這才後知後覺地紅了臉,嘴裡囁嚅著“我沒有”,腳下卻趕緊跟上周隊的腳步——眼下追查那夥人的事才是正經,哪還顧得上琢磨這尷尬的插曲。隻是耳邊仿佛還回響著王經理那句帶著羞惱的“無恥”,讓他莫名有些不自在。
周隊瞬間明白了這話裡的門道,當即抬手虛指了指路人,臉上帶著幾分佯怒:“你小子,胃口倒是不小!”
說罷,他下意識地扭頭掃視了一圈空蕩蕩的走廊,確認四下無人,才壓低聲音湊近了些:“這種年紀的女人你也敢隨便招惹?看著體麵,背後指不定有多少門道,一點後果都不考慮?”
他說話時眉頭微蹙,語氣裡的調侃淡了些,倒添了幾分老大哥式的提醒。路人被說得臉上一陣發燙,撓了撓頭沒接話,心裡卻也明白——剛才那點玩笑確實過了火,尤其在這辦案的節骨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