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底細_黃泉守夜人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309章 底細(1 / 1)

那股子激動勁兒,像是已經看到了出去的希望,連腰杆都挺直了些。

路人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熱情逗得嘴角微揚,擺了擺手:“行了,少來這套。老實在這兒等著,彆瞎起哄就行。”

說完沒再停留,轉身大步流星地朝值班室走去。身後傳來長毛不迭的應聲,混著鄒境“閉嘴”的嗬斥,很快被走廊裡的腳步聲甩在了身後。

值班室的門就在前方,周隊大概已經泡好了茶。路人摸了摸口袋裡的便簽紙,想起王經理那張泛紅的臉,又想起長毛那副賭咒發誓的模樣,嘴角的笑意淡了些——這案子裡的彎彎繞繞,怕是比想象中還要多。

回到值班室時,牆上的石英鐘剛跳過下午三點,窗外的蟬鳴正歇在一陣熱風裡。路人把沾著些許汗漬的警帽往衣帽架上一掛,指尖在製服口袋裡摸出那張小紙條——上麵記著長毛男子的姓名和身份證號,字跡被汗水洇得有些發皺。

他拉開吱呀作響的木椅坐下,老舊的台式機屏幕還泛著開機時的藍底白光。指尖在布滿磨痕的鍵盤上敲得飛快,回車鍵按下的瞬間,風扇突然嗡地加速轉動起來。屏幕上先是彈出男子的證件照:寸頭,穿件洗得發白的藍t恤,眼神拘謹地盯著鏡頭,和今早那個染著煙灰色長發、套著破洞牛仔褲的模樣判若兩人。

“嗬,這發型變得夠徹底。”路人低聲咕噥著,鼠標滾輪往下滑。戶籍地址顯示在城郊的老舊小區,家庭成員一欄裡,父親的名字旁標著“已故”,母親的職業寫著“退休紡織工”,底下還附著個聯係方式,尾號是串熟悉的本地座機號。

他點開標著“關聯信息”的文件夾,心跳莫名快了半拍。果然,一行加粗的小字跳了出來:近三年與某科技公司法人李某存在頻繁資金往來,每月固定日期有兩萬元轉賬記錄,備注多為“生活費”。附帶著的還有幾張模糊的監控截圖:男子拎著水果籃走進市中心那棟玻璃幕牆寫字樓,身後跟著個穿香奈兒套裝的女人,正是李某——去年上過本地財經新聞的那位女企業家。

路人指尖在桌麵上輕輕叩著,想起今早問詢時的情景。長毛男子縮在審訊椅上,說自己“做點小生意”,說母親“跟著哥哥在外地養老”,說那女人隻是“偶然認識的客戶”。此刻再看屏幕上母親的住址,分明就在離警局三站地的老家屬院,上個月社區網格員還來登記過獨居老人信息。

窗外的蟬又開始叫了,聒噪得像要鑽進人耳朵裡。路人把鼠標移到“打印”按鈕上,忽然想起男子被帶進來時,手腕上那塊表——表盤磕掉了塊漆,卻是江詩丹頓的經典款。他對著屏幕裡那張拘謹的證件照笑了笑,伸手揉了揉眉心:大概是怕家裡老人擔心吧,誰還沒點想藏著掖著的難處呢。

打印機吐出紙張的沙沙聲裡,他把資料按邊角對齊,心裡已經盤算好:晚點順路去那老家屬院轉一圈,不提資金往來,就說“您兒子路上撿了個錢包,我們送還回來”。

查完長毛男子的信息,路人指尖像是有了慣性,自然而然地在鍵盤上敲下街心口那棟寫字樓的單位名稱。回車鍵落下的瞬間,屏幕上唰地跳出一連串信息:法人代表的姓名與照片、工商注冊的詳細地址、注冊資本金數額,還有厚厚一疊雇傭人員名冊、項目開發責任清單,連去年的納稅報表都列得清清楚楚,密密麻麻的宋體字擠得屏幕邊緣發燙。

他心裡那點想探究的念頭愈發清晰——早上那個穿米白色真絲襯衫的知性女人,說話時睫毛總輕輕顫著,指甲修剪得乾乾淨淨,塗著近乎透明的裸色指甲油。此刻鼠標箭頭在屏幕上懸了懸,精準地落在“雇傭人員資料”那一欄,雙擊的瞬間,表格像攤開的折扇般展開,按部門分了密密麻麻的子目錄。

路人叼著根沒點燃的煙,眯眼在名單裡翻找。年齡篩到25到35歲,性彆勾選“女”,滾動條一點點往下滑,掠過一個個名字和頭像。直到第二頁的中間位置,一張一寸照定住了他的目光:齊肩短發,戴副細框眼鏡,穿件淺藍條紋襯衫,正是今早那個女人。

“韓玉,29歲。”他低聲念出屏幕上的字,手指點了點“戶籍所在地”那一欄——城南的老胡同,離他小時候住的地方不過兩條街。學曆欄標著“經濟學碩士”,畢業院校是南方那所著名的財經大學,入職時間顯示三年前,職位是“市場部總監”。

最底下一行“婚姻狀況”裡,赫然寫著“未婚”。

路人忽然想起今早她來做筆錄時,左手無名指上那圈淡淡的白痕——像是長期戴戒指留下的,卻在今天特意摘了去。他對著屏幕裡那張略顯嚴肅的證件照笑了笑,把煙灰缸往跟前挪了挪:原來不是誰的太太,倒是個實打實憑本事闖出來的姑娘。

窗外的陽光斜斜切進來,在鍵盤上投下格子狀的光斑。他把韓玉的資料單獨另存為一個文件夾,鼠標移開時,無意間掃到她的緊急聯係人——備注是“母親”,電話號碼和長毛男子母親的座機,竟屬於同一個轄區的不同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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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怪不得剛才一臉愁容,跟到了更年期似的。”看完韓玉的資料,路人心裡忍不住樂了,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

“小路,啥事兒這麼樂嗬?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說出來讓大夥兒也聽聽。”

背後突然傳來周隊的聲音,帶著點戲謔的調子。路人嚇了一跳,手裡的鼠標差點滑掉,趕緊轉過身,規規矩矩地站起身,手指往屏幕上一點,語氣裡還帶著點沒散的笑意:“周隊您看!”

屏幕上,韓玉的照片正亮著——證件照裡的人架著細框眼鏡,眉眼間透著股書卷氣,和早上那個捏著衣角、眉頭擰成疙瘩的模樣判若兩人。

周隊的目光從路人指尖滑到屏幕上,先是掃過韓玉的學曆信息,眉頭微挑——經濟學碩士,在這小城裡不算常見。視線往下挪,在“未婚”二字上停了半秒,又慢悠悠劃過緊急聯係人那欄的地址,忽然抬手在桌麵上敲了敲:“這地址,離老紡織廠不遠吧?”

路人剛點頭,就見周隊轉過頭,嘴角噙著點笑:“你小子,盯著人家姑娘的資料樂半天,是看出啥姻緣線了?”他伸手在路人胳膊上肘了一下,“整天不琢磨案子,倒研究起這些來了。”

“不是不是!”路人臉騰地紅了,慌忙擺手,椅子腿在水泥地上蹭出刺耳的聲響。他往前湊了湊,指著屏幕上韓玉的入職日期:“您看,她三年前入職,正好是那長毛男子開始收到轉賬的時間。早上她來做筆錄,說跟那男的‘隻是朋友’,可說話時手一直絞著包帶,指節都白了。”

他頓了頓,指尖無意識地在鍵盤邊緣蹭了蹭,冰涼的塑料觸感讓心跳穩了些。剛才韓玉坐在問詢室的樣子突然清晰起來:她穿著米白色真絲襯衫,領口彆著枚珍珠胸針,卻總下意識地用指甲刮胸針底座,像是在藏什麼心事。

“您沒瞧見早上她那樣子,”路人的聲音放輕了些,目光落在屏幕裡韓玉的證件照上——照片裡的人剛畢業沒多久,齊肩發梳得整整齊齊,細框眼鏡後的眼睛亮得像浸在水裡,哪有半點今早那副愁容滿麵的模樣。“她坐那兒,背挺得筆直,可膝蓋一直並得緊緊的,雙手交握在腿上,指節捏得泛青。我說要聯係她母親核實情況,她突然抬頭,眼裡那點慌亂藏都藏不住,說‘我媽身體不好,彆讓她操心’。”

他伸手點了點屏幕上的出生日期:“才29歲,研究生畢業,在那寫字樓做到市場部總監,按理說正是順風順水的時候。可您看這緊急聯係人,就填了個母親,電話還是老式座機。

窗外的陽光突然被雲遮住,屏幕上的照片暗了暗。路人想起韓玉臨走時,腳步在門口頓了半秒,像是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扯了扯襯衫下擺,聲音輕得像歎氣:“有什麼事……能不能彆告訴我媽?”

“一個未婚姑娘,在這兒單打獨鬥,要是真跟那男的扯不清,被人抓住什麼把柄,”他抬眼看向周隊,眉頭擰了起來,“急了眼的時候,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呢?”

周隊臉上的笑意淡了些,手指在下巴上摩挲著,視線重新落回屏幕。陽光透過窗戶斜斜打進來,在“研究生學曆”幾個字上投下亮斑。“你接著說。”

路人咽了口唾沫,點開韓玉的出生日期,語氣忽然有點不好意思:“您看這日子,雙魚座的。我姐就是這星座,看著柔,其實主意正著呢,再難也不會跟自己過不去。早上她雖愁眉苦臉的,可說話條理清楚,問啥答啥沒含糊,不像是會做傻事的人。”

沒承想聽完這話,周隊臉上的笑意瞬間斂了個乾淨,眉頭擰成個疙瘩。他往桌沿上一靠,指關節在屏幕邊緣敲得篤篤響:“星座?虧你說得出口。”

聲音陡然沉了幾分,帶著股壓人的氣勢:“辦案子靠的是證據,不是什麼星星月亮的胡說八道。一個人的行為,是環境逼出來的,是利弊權衡出來的,跟出生月份有什麼關係?”他伸手點了點路人的額頭,“你這書生氣得改改!對著人家姑娘的資料研究星座,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陽光從窗戶斜切進來,正好照在周隊繃緊的下頜線上。他頓了頓,語氣緩了些,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下午去走訪的時候,找個由頭見著那姑娘,好好道個歉——為你這荒唐的猜測。”

他往門口走了兩步,又回頭叮囑:“彆直奔主題,聊聊她工作,問問她母親身體,從旁敲敲。真有難處,人家未必願意跟你這毛頭小子說實話,得讓她覺得你是來幫忙的,不是來審案子的。”

路人捏著筆的手緊了緊,筆尖在筆記本上戳出個小坑。看著周隊轉身離去的背影,肩膀上的肩章在陽光下閃了閃,他才後知後覺地紅了臉——剛才那番話,確實太想當然了。

俗話說“家有一老是個寶”,這話放在隊裡的老探員身上,真是半點不假。

就像周隊,袖口總磨得發亮的製服裡藏著太多故事。記得有次處理鄰裡糾紛,雙方在警局走廊裡吵得臉紅脖子粗,年輕的同事急得直皺眉,周隊卻慢悠悠泡了兩杯茶,往倆人麵前一放:“吵夠了?先說說三年前是誰幫你家孩子修的屋頂?”一句話就戳中了倆老頭心裡的軟處——原來早年間互相幫襯過,不過是被眼下這點小事衝昏了頭。

這些老探員,大半輩子泡在案子裡,見多了人性裡的幽暗:有丈夫為騙保偽裝意外的,有朋友為奪家產反目的,可眼睛裡的光從沒暗過。上次抓一個潛逃十年的嫌疑人,蹲點到後半夜,年輕同事忍不住打盹,老陳卻盯著對麵樓的窗戶輕聲說:“燈亮第三次了,每次隻開五分鐘,是在觀察動靜。”果然沒過十分鐘,嫌疑人就鬼鬼祟祟地出了門,被逮個正著。問他怎麼看出來的,老陳隻是擦了擦手銬:“心裡有鬼的人,連開燈都得算計著來。”

他們身上那股子沉著勁兒,是真刀真槍練出來的。審訊室裡遇到油鹽不進的硬茬,年輕人急得想拍桌子,周隊卻能慢悠悠地聊天氣、聊菜市場的價格,突然話鋒一轉,就把對方的破綻抓在了手裡。有次問一個偷電動車的慣犯,對方咬死說“第一次”,周隊指著他鞋幫上的泥:“城西工地的紅泥,城東菜市場可沒有。上周那邊丟了三輛,你這鞋,倒是跟監控裡那人穿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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