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愣神不過眨眼功夫,第二波同事已經扛著電擊槍衝了上來。黑色的槍身閃著金屬冷光,槍管穩穩瞄準壯漢的四肢。領頭的老刑警咬著牙低喝:“上!”
“咻——咻——”幾聲輕響,帶著倒刺的電極針劃破夜空,精準地紮進壯漢的胳膊和大腿。“劈裡啪啦——”更劇烈的電擊聲炸響,藍白色的電弧比剛才粗了一倍,像條發怒的巨蟒,在他身上纏繞、爆鳴,連空氣裡都彌漫開一股刺鼻的臭氧味,熏得人鼻腔發疼。
可結果依舊讓人頭皮發麻。電擊持續了足足五秒,壯漢身上的電極針突然被肌肉的膨脹硬生生頂了出來,“當啷”兩聲掉在青石板上,滾出老遠。他晃了晃腦袋,脖頸上的金鏈子“嘩啦”作響,身上的肌肉比剛才更鼓脹了,油亮的皮膚下仿佛有無數條活物在蠕動,連那道從顴骨斜劈到下頜的刀疤,都被撐得更寬了些,邊緣泛著詭異的紅。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胳膊上被針紮過的地方,那裡隻留下兩個淺淺的白印,轉眼就消失了。再抬眼時,他看向眾人的眼神裡,嘲諷像冰碴子似的往外掉,嘴角甚至還勾起半分笑意,仿佛在說“就這點能耐”。
“邪門了……”一名年輕同事忍不住往後縮了縮,握著電擊槍的手微微發顫。連最鎮定的老刑警都皺緊了眉頭,指腹摩挲著槍身的防滑紋,指節泛白——從業三十年,他見過抗電擊的悍匪,卻從沒見過這樣的:電擊非但傷不了他,反倒像給他充了電,越電越精神。
夜風卷著遠處的佛經吟唱掠過,刀泉寺的朱漆大門在警燈映照下,忽明忽暗,像張沉默的嘴。地上的血跡混著汗水,在燈光下泛著黏膩的光,與那壯漢身上油亮的肌肉相映,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這到底是什麼來頭?難不成真成了刀槍不入的鐵疙瘩?
配電室的應急燈忽明忽暗,將現場照得一片慘白。那蠻力男子光著上身,古銅色的肌肉塊像鐵塊般隆起,每一寸皮膚都繃得發亮。當第一波電擊襲來時,二十多支電擊槍的電流彙聚成藍色光團,劈啪作響地裹住他全身——本該讓人瞬間癱軟的強電壓,落在他身上竟隻激起一層細密的白痕。
“這他媽還是人嗎?”離得最近的小王咬著牙罵了句,虎口被電擊槍的後坐力震得發麻。他親眼看見電流順著男子的手臂爬向脖頸,對方卻隻是猛地偏過頭,額角的青筋暴起如蚯蚓,嘴角甚至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同事們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了:老周常年緊繃的下頜線開始發顫,握著槍的指節泛白;女隊員小林往後縮了半步,眼裡的震驚變成了難以置信的恐懼,電擊槍的保險栓被她無意識地摳得咯吱響。
男子突然動了。他像頭被激怒的公牛,肩膀一沉就撞向側麵的配電櫃,“哐當”一聲巨響,鐵皮櫃被撞得凹陷變形。散落的電線纏上他的腳踝,他竟低頭一把扯斷,銅芯線在他掌心像麵條般扭曲。這時眾人手裡的電擊槍開始發出微弱的蜂鳴——電流見底的指示燈瘋狂閃爍,藍色電弧縮成小小的光點,在他皮膚上徒勞地跳躍。
“換家夥!”隊長老陳的吼聲劈碎了凝滯的空氣。幾乎在同一秒,五道身影齊齊側翻,背上的防暴網槍被猛地拽到胸前。老陳的拇指剛扣住扳機護圈,眼角餘光瞥見大劉已經架好了槍,小張和另外兩個新兵也調整好了角度——五雙眼睛在昏暗中對上,沒有任何話語,隻有瞳孔裡映出的彼此決絕的神情。
“放!”
五道破空聲撕裂空氣!東北方向的網槍射出的鋼化網帶著哨音,先一步兜向男子的左腿,網線接觸到皮膚的瞬間,暗藏的倒刺“哢嗒”鎖住布料;南麵的網緊隨其後,像巨蟒般纏上他的腰腹,合金網絲在他發力掙紮時瞬間繃緊,發出琴弦崩斷般的嗡鳴;西麵的網精準罩住右臂,北麵的網則纏住左臂,兩張網在空中交叉成十字,將他的胳膊死死釘在身側。
最致命的是頭頂那張網。它帶著淩厲的下墜之勢,邊緣的鉛墜砸在男子的肩窩,網麵“唰”地鋪開,與地麵四張網的邊緣嚴絲合縫地咬合。五張網的鎖扣在他背後“哢哢”扣死,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鋼鐵繭房。男子猛地仰頭咆哮,脖頸上的青筋暴起如老樹盤根,肌肉賁張著試圖撐開網眼,可鋼化網卻像生了鏽的鐵鉗,越掙越緊,細密的網眼勒進他的皮肉,滲出點點血珠。
他的膝蓋“咚”地砸在水泥地上,震起一片粉塵。二十多名同事終於鬆了口氣,有人脫力地靠在牆上,有人的電擊槍“啪”地掉在地上。老陳抹了把臉上的汗,看著網中還在微微掙紮的男子,網絲繃得筆直,像拉滿的弓弦,卻沒有一絲鬆動的跡象。
“這網……是按防犀牛標準做的。”大劉喘著氣說,聲音裡還帶著後怕的顫音。眾人望著那團被鋼鐵網死死鎖住的黑影,應急燈的光在網麵上流動,映出一片冰冷的金屬光澤——任他蠻力通天,終究敵不過這五張網織成的天羅地網。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被五張鋼化網纏成粽子似的男子重重砸在地上,後背與水泥地相撞時發出沉悶的“咚”聲。他那能輕鬆掰彎鋼筋的大手在網麵上瘋狂撕扯,指節因用力過度泛出青白,指甲縫裡嵌進了合金網絲的碎屑也渾然不覺。網眼勒進他隆起的肱二頭肌,血珠順著網絲緩緩滲出,在地麵暈開細小的紅點,可他像是感覺不到疼,依舊弓著背左右翻滾,喉嚨裡擠出的低吼震得人耳膜發顫,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裡,全是不甘與暴戾。
“還想耍橫?”
一聲粗糲的嗬斥劃破嘈雜,眾人齊刷刷朝聲源望去——指揮崗上站著個鐵塔似的漢子,足有一米九的身量,肩寬幾乎抵得上常人兩個肩,藏青色作訓服的袖口被他挽到肘部,露出結實的小臂,古銅色的皮膚上爬著幾道淺淺的疤痕。肩章上兩毛四的星徽在應急燈的忽明忽暗中閃著冷光,方方正正的臉膛上,濃眉擰成了疙瘩,高挺的鼻梁下,嘴角抿得比刀刃還利,下頜線繃得像拉滿的弓弦。
他腳下的作戰靴在水泥地上碾了碾,靴底的紋路沾了些灰塵,卻絲毫不影響那股懾人的氣勢。“手裡還有電的,都給我懟上去!”他突然揚手,巴掌重重拍在旁邊的配電箱上,鐵皮發出“哐當”一聲響,“讓他再動一下試試?真當這身肉是鐵打的?”
說話間,他眼角的餘光瞥見地上的男子正試圖蜷起膝蓋,喉結猛地一滾,大步朝支援車走去。軍靴踩在散落的電線套管上,發出“哢嚓”的脆響。剛趕到的支援車副駕還沒完全打開門,他已經探身進去,粗壯的胳膊一把按住車座靠背,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麻醉槍呢?調好了沒有?”
車裡的隊員手忙腳亂地遞過槍,他接過時指尖在冰冷的槍身上頓了頓——那雙手常年握槍,虎口處結著厚厚的老繭,此刻卻能清晰地感覺到掌心的汗正順著槍身往下滑。“劑量加三成。”他盯著槍管上的刻度,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這犢子抗造,彆等會兒醒了再鬨事。”
話音剛落,地上的男子突然發出一聲暴喝,竟硬生生把身下的網麵撐得鼓起一個大包。他猛地回頭,眼神像淬了冰,朝舉著電擊槍的隊員們吼道:“往死裡電!彆停!”吼完又轉回去,將麻醉槍的保險栓“哢嗒”一聲打開,指腹穩穩扣在扳機上,目光如鷹隼般鎖定目標——這場對峙,絕不能輸。
兩毛四指揮員的話音剛撞上配電室的鐵皮櫃,身後那輛黑色支援車的側門就“哐當”一聲被拉開。兩道穿著白色防護服的身影躬著身鑽出來,褲腳緊緊紮在橡膠靴裡,淺藍色的n95口罩把臉遮得隻剩一雙眼睛,嵌在黑色護目鏡後,亮得像兩盞冷靜的探照燈。
他們每人手裡都攥著一支槍型針管,金屬槍身泛著冷光,前端的針頭裹著無菌套,玻璃管裡的琥珀色液體隨著動作輕輕晃蕩。見指揮員看過來,兩人同時朝他舉了舉手裡的家夥,聲音透過口罩濾得有些發悶,卻字字清晰:“5毫升複合麻醉劑,濃度11配比,隨時可以注射。”
“磨蹭什麼?”指揮員的喉結重重滾了滾,右手猛地往下一劈,作訓服的袖口被帶得飛起來,露出腕上那塊磨得發亮的軍表,“給他紮進去!彆等這混球掙破網子!”
“是!”兩人應聲轉身,橡膠靴在水泥地上踩出“噔噔”的脆響。防護服的後背印著紅色的“醫”字,被應急燈照得有些發暗,他們的步子邁得又快又穩,護目鏡後的目光死死盯著網中那個還在掙紮的身影——那男子正弓著背左右翻滾,鋼化網被撐得“咯吱”作響,網眼勒進皮肉的地方已經洇出了血珠。
就在兩人踏出第三步,鞋底即將碾過一攤散落的銅芯電線時,“等等!”一聲斷喝突然炸響。
兩人往前衝的勢頭收不住,膝蓋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噌”地滑出半尺遠,防護服褲腿蹭上灰漬,還沾了幾根電線的銅絲。其中個高的那位踉蹌著扶住膝蓋,另一隻手忙不迭把滑到鼻尖的口罩往上推了推,護目鏡後的眼睛瞪得溜圓,帶著點被打斷的懊惱:“哎喲我的老腰——這又咋了?再喊停,鞋底都要磨出火星子了!”矮點的那位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橡膠手套拍著大腿笑:“老大您這口令比咱食堂的開飯鈴還突然,再整兩回,我們都能去練雜技了!”
兩毛四指揮員沒理會他們的抱怨,大步湊過來,軍靴“咚”地踩在兩人中間的空地上。他屈起手指,在高個手裡的針管上敲了敲,眉頭挑得能掛住個水壺:“你們倆是把給河馬打針的家夥什帶來了?這針頭粗得能當吸管,打算給這哥們兒靜脈輸液還是直接打鋼釘?”他邊說邊比劃,“上次給養殖場那頭頂翻貨車的公牛用的,也就這型號吧?”
高個的立刻從地上蹦起來,舉著針管對著應急燈照了照,護目鏡後的眼睛眯成條縫:“老大您是沒瞧見剛才那場麵!”他朝網中努努嘴,那男子正用肩膀猛撞地麵,鋼化網被頂得突突直跳,“二十多支電擊槍懟上去,人家跟泡熱水澡似的,咱這針頭要是細了,怕是剛紮進去就被他肌肉給夾斷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矮個的也爬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用戴手套的手指戳了戳針管上的刻度:“就是!這叫‘量體裁衣’懂不?您看他那胳膊,比我大腿還粗,不用這‘加強版’,等會兒藥還沒起效,他先把網掙破了,咱仨今兒就得在這兒開‘工傷座談會’。”說著還故意把針管往指揮員麵前遞了遞,“要不您試試?這針頭,紮鋼板上都能留個印兒!”
指揮員被逗得嘴角抽了抽,卻故意板起臉,抬腳輕踹了矮個一腳:“少貧!趕緊乾活,真等他把網掙開,我讓你們倆抱著這針頭跳踢踏舞!”
“吱——嘎!”
刺耳的金屬撕裂聲像一把鈍鋸子,猛地鋸過每個人的耳膜。眾人循聲看去,隻見那蠻力男子正弓著背,脖頸上的青筋暴起如老樹根,右手五指死死摳住鋼化網的接縫處。古銅色的肌肉塊突突直跳,竟將拇指粗的合金鋼絲攥得變了形,接著“啪”的一聲脆響,鋼絲應聲而斷,斷口處的毛刺閃著冷光,被他隨手一甩,“當啷”砸在配電櫃上。
“叫獸!你們那麻醉槍是給蝸牛打針呢?!”
離得最近的小張舉著已經沒電的電擊槍,槍身被他攥得發白,後背死死抵住鐵皮櫃,聲音抖得像篩糠。他額頭上的冷汗順著下頜線往下掉,砸在胸前的徽章上——剛才這男子掙網時,一隻鐵拳擦著他的耳朵揮過,帶起的風刮得臉頰生疼。
喜歡黃泉守夜人請大家收藏:()黃泉守夜人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