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男生幾乎是蹦著跑遠的背影,連黑色連帽衛衣的下擺都晃得飛起,路人靠在電梯壁上,忍不住“嘿——嘿——”笑出了聲。那笑聲裡滿是得逞的得意,肩膀都跟著輕輕抖,眼底還閃著狡黠的光,他對著空蕩蕩的走廊小聲嘀咕:“就你這腦子,還想找‘樂子’?這回夠你跟韓玉那暴脾氣折騰一番的,有你好受的!”
話音剛落,口袋裡的手機突然“嘟嘟嘟”響了起來——是那首他專門給任卿設的專屬鈴聲,輕快的旋律瞬間蓋過了走廊裡的寂靜。路人臉上的笑意還沒散,手就已經飛快地掏手機,指尖碰到冰涼的手機殼時,眼神都不自覺軟了下來。他按下接聽鍵,語氣裡的親昵像摻了蜜,連尾音都帶著點不自覺的上揚:“喂!親愛的卿卿,這麼巧?找我啥子事情呀?”
“你在哪呀?”電話那頭傳來任卿溫柔的聲音,軟乎乎的,像羽毛輕輕撓在心上,“我們在超市買了點東西,拎著有點沉,你能不能過來幫我們拎點東西唄?”她的語氣永遠是這樣,帶著商量的征詢,沒有半點強迫,連問問題都怕給人添麻煩似的,尾音輕輕飄著。路人心裡暖烘烘的——這就是他打心底裡喜歡任卿的原因,不管什麼事,她總想著照顧彆人的感受,讓人就算想拒絕,也找不出半分理由。
“好的!沒有問題!”路人想都沒想就應下來,語氣裡滿是爽快,還故意拔高了點聲音,裝出一副“隨時待命”的模樣,“能為卿卿小姐效勞,我求之不得!你們現在在哪?我馬上就過來!”說這話時,他已經邁開腳步往大廳門口走,腳步都比平時輕快了幾分。
“就在離咱們小區最近的那家生鮮超市,大門口右邊不是有個便民休息點嘛,我們在第二個座位這兒等著呢。”任卿的聲音依舊溫柔,連報地址都說得格外詳細,生怕他找錯地方,“旁邊還有個賣糖葫蘆的小攤,很好認的。”
“好勒!我知道了!”路人應得乾脆,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二位小姐稍等片刻,我立馬就來護駕,保證十分鐘內到!”說完,他又跟電話裡的任卿聊了兩句貼心話,才戀戀不舍地掛掉電話,把手機揣回口袋裡,腳步匆匆地走出小區大廳——連方才捉弄人的得意,都被此刻要去見心上人的雀躍給蓋過了,眼底滿是期待。
路人心裡記掛著要去幫任卿拎東西,腳步邁得飛快,外套拉鏈沒拉,藏青色的衝鋒衣衣角被風刮得往後飄,露出裡麵印著圖案的白t恤。他眼睛盯著前方的生鮮超市招牌,連路邊賣烤紅薯的香氣都沒心思聞,剛到十字路口,就瞧見綠燈開始閃爍——數字從“5”跳到“2”,他趕緊加快腳步,幾乎是小跑著往前衝,鞋底蹭過地麵,帶起點細微的聲響。
可剛踩著綠燈最後一秒跨到對麵人行道,胳膊就突然撞上一個柔軟的身影。隻聽“哎呀”一聲輕呼,緊接著是購物袋落地的“嘩啦”聲——一袋蘋果滾了出來,有的在地上轉了幾圈,有的直接撞在路沿石上,磕出了小坑。一個女孩重心不穩,雙手亂揮了兩下,還是摔坐在地上,米白色的職業套裝褲腿沾了片灰。
“對不起對不起!美女,你沒事吧?有沒有摔疼?”路人慌忙刹住腳,彎下腰就想伸手去扶,指尖剛要碰到對方的胳膊,視線落在女孩臉上時,卻猛地頓住——女孩頭發還挽著上班時的低發髻,發尾彆著枚銀色小發夾,鼻梁上架著細框眼鏡,正是才下班的柳黎。
柳黎撐著地麵,指尖按在冰涼的水泥地上,慢慢爬起來。她原本皺著眉,嘴角抿成一條直線,眼神裡帶著點被撞後的慍怒,連呼吸都比平時快了些,顯然是想開口抱怨。可抬頭看清眼前人是路人時,眼裡的怒氣像被風吹散似的,瞬間換成了滿滿的驚奇,她伸手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動作都輕了幾分,語氣裡帶著點嗔怨,又藏著點不易察覺的軟意:“路人?你這是趕去救火啊?跑這麼急,走路都不看路了,差點把我撞飛。”
路人心裡一慌,腦子飛快轉了個彎,立馬擠出個討好的笑,彎腰去扶她時,指尖故意蹭過她露在外麵的手腕——皮膚細膩又微涼。他語氣帶著點刻意裝出來的委屈,又摻著點哄勸:“我這不是剛在馬路對麵瞅見你了嘛,怕綠燈過了就過不去了,急著跑過來想跟你打個招呼,給你個驚喜。誰知道腳步太急,沒刹住車,反倒把你給撞了,是我不對,是我不對。”說著,他順勢把手往柳黎腰後托了托,幫她穩住身子,掌心輕輕貼在她的腰側,感受著布料下的柔軟。
“彆這樣……”柳黎的臉頰“唰”地一下紅了,像抹了層胭脂,她慌忙偏過頭,躲開路人那雙炙熱得快燒起來的眼睛,手指緊緊攥著職業套裝的衣角,指節都泛了白。她連嘴唇都被牙齒輕輕咬著,泛起淡淡的粉色,聲音細得像蚊子哼哼,還帶著點發顫:“大庭廣眾之下呢,萬一被熟人看見,多不好……”
“那是那是,大庭廣眾之下確實少兒不宜,是我考慮不周。”路人低低地笑了,聲音裡滿是狡黠,眼神掃過周圍來往的行人,又落回柳黎泛紅的耳尖上。他一把抓住柳黎纖細的手腕——指尖剛好扣住她手腕最細的地方,還能感覺到她脈搏輕輕的跳動,攥得不算太緊,卻讓她沒法輕易掙脫。接著,他拖著她就往八卦井的方向走,腳步都快了些,語氣裡滿是急切的期待:“那咱彆在這兒杵著了,回家去多好?找個沒人的地方,慢慢研究點有意思的,不比在這兒讓人看笑話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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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黎被他拽著往前走,腳步有些踉蹌,卻沒真的用力掙脫,隻是小聲嘟囔著“你慢點,我鞋子都快掉了”,耳尖紅得都快滴血,連掉在地上的購物袋和滾得到處都是的蘋果都忘了撿。路人回頭瞥了眼那些蘋果,心裡卻沒半點在意,隻覺得牽著柳黎的手,暖乎乎的,比什麼都重要。
說實在的,路人心裡頭跟揣了隻亂撞的兔子似的,有點發慌——他活了二十多年,跟女孩子插科打諢、在夜市上搶著喝一杯奶茶、甚至偶爾鬨著搶對方手裡的糖葫蘆,這些沒輕沒重的舉動倒不少,可真正帶著“想跟她靠近點”的心思,正兒八經牽女孩子的手,卻是掰著指頭都能數過來的次數,每一次還都以自己手忙腳亂鬆開告終。
此刻指尖攥著柳黎的手腕,更是頭一遭。他的掌心有點出汗,黏糊糊地貼在她的皮膚的上,沒有小說裡寫的那種“觸電般的酥麻”,也沒有想象中“柔若無骨的纏綿”,隻覺得柳黎的手腕細細的,他的手掌幾乎能完全圈住,掌心觸到的皮膚細膩得像剛剝了殼的雞蛋,還帶著點傍晚的涼意,指尖甚至能隱約感受到她脈搏輕輕的、有節奏的跳動,一下一下,敲得他心裡也跟著發緊。
他沒敢抬頭看柳黎的表情,隻盯著自己攥著她手腕的手,指節因為緊張微微泛白,連手背的青筋都隱約露了點出來。心裡沒彆的複雜念頭,就隻有一股莫名的急切,像怕手裡的糖會化掉似的,想把她牢牢拽在身邊,拖著一起往前走。腳步不自覺地比平時快了些,藏青色衝鋒衣的衣角被風刮得往後飄,連路過賣烤冷麵的小攤,那股勾人的香味都沒心思聞——滿腦子就一個想法:彆鬆手,千萬彆讓她跑了。
他自己也納悶,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按說跟柳黎認識三年,從樓下便利店搶最後一瓶冰可樂認識,到後來經常一起拚單點外賣、周末約著去公園散步,熟得都知道她不吃香菜、喝奶茶要三分糖,可偏偏此刻攥著她的手腕,心裡的慌亂和急切卻壓不住。或許是太熟了,熟到少了些陌生人之間的青澀悸動,多了點“她就該跟我走”的理所當然;又或許是太怕搞砸,連那點緊張都藏在“怕她突然甩開我”的念頭裡,隻能用更用力的攥握來掩飾。
他就這麼攥著柳黎的手腕往前走,指節因為緊張和用力微微泛白,連手背的青筋都隱約露了點出來。柳黎的手腕很細,他的手掌幾乎能完全圈住,指尖偶爾蹭到她袖口露出的皮膚,涼絲絲的,卻沒讓他放鬆半分。大約走了近一百米,快到八卦井旁那棵老槐樹下時,身後的柳黎突然輕輕“嘶”了一聲,緊接著手腕猛地往回一甩——力道不算大,卻帶著明確的抗拒,像小獸輕輕掙開束縛。路人隻覺得掌心一空,她的手腕已經從自己手裡滑了出去,連帶著他的身體都因為慣性往前踉蹌了半步。
路人慌忙轉過身,臉上滿是無辜的茫然,像個闖了禍卻不知道錯在哪的孩子。他下意識撓了撓後腦勺,指尖蹭到頭發上的碎發,眼神裡帶著點委屈,連聲音都放低了些,小心翼翼地詢問:“怎麼啦,姑奶奶?好好的怎麼突然甩開我了?是不是走太快累著了?還是……我做錯什麼了嗎?”他說著,還往前湊了湊,想看看柳黎的臉色,卻又怕靠太近惹她更不高興,隻能停在半步之外,進退兩難。
隻見柳黎撅著塗了鏡麵淡粉唇釉的小嘴,唇瓣微微鼓著,像含了顆沒化的奶糖,唇珠上沾著細碎的水光,在燈光下泛著軟乎乎的亮,看著格外嬌俏又性感。她沒立刻回答,而是先輕輕抬起之前被攥過的手腕——那截皮膚白皙得像剛剝殼的荔枝,此刻卻留著幾道淡淡的紅印,是之前被攥得太緊勒出來的,紋路還帶著點不規則的彎,在白皮膚上格外顯眼。
她對著發紅的地方輕輕哈氣,溫熱的氣息拂過皮膚,能看到她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兩下,連肩膀都微微垮著,像隻受了點小委屈的小貓。眼神裡帶著點明晃晃的嗔怪,瞟向路人時還輕輕瞪了下眼,可眼底又藏著點不易察覺的委屈,連聲音都軟了幾分:“真不知道當初怎麼就喜歡上你的,連牽女孩子的手都不會,跟抓小偷似的。”
她說著,又輕輕晃了晃手腕,那幾道紅印隨著動作輕輕動了動,看著更明顯了些。語氣裡裹著點無奈的抱怨,尾音還輕輕往下垂:“你看看,都被你捏紅了,剛才走路的時候就想跟你說,又怕你以為我要甩開你,反而攥得更使勁,隻能硬生生忍著。現在鬆開了,這地方還有點疼呢,碰都不敢碰。”
路人這才如夢初醒,像是被人兜頭潑了盆熱水,臉頰“唰”地一下,從耳根紅到了下巴,連耳朵尖都熱得發燙,像沾了火星子。他甚至能感覺到脖子後麵的皮膚也在發燙,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慌忙往前邁了兩步,又怕靠太近惹柳黎不高興,腳步硬生生頓在原地。
他的雙手在身側胡亂擺了擺,手指蜷了又伸,像是怕碰壞什麼易碎品似的,連指尖都在微微發顫。語氣裡滿是慌亂的歉意,還帶著點無措的結巴,原本還算利索的嘴,此刻像打了死結:“對、對不起!真、真不是故意的!我……我這方麵確實沒什麼經驗,不知道該怎麼牽才不疼,就、就怕你突然甩開我跑了,所以攥得緊了點,真沒想著弄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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