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靈?好我的天照大神,誰沒事乾要去招惹惡靈,嫌自己活太久了嗎?”
這些大佬們心裡百轉千回,臉色變了又變,但仍然沒人願意在同伴麵前露怯。
他們想儘辦法轉移注意力,都不約而同地品了口茶。然而這口茶下肚,隻讓眾人覺得渾身涼颼颼的,因為葉蘇林請他們喝的是通靈茶,會增強他們的五感,讓他們更容易發現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
這一下,在座的大佬們頻頻揉眼睛,還有一位甚至掏出了老花鏡,因為他們似乎看到空氣裡多了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模糊玩意兒。
虎勇會長看著夥計們變幻的臉色,哈哈笑道:“小葉子,你就不要嚇他們了。這一次我們來可是奔著你的套餐項目來的,聽說有能改善身體的,有能去除心結的,還有更厲害的……就是你剛剛說的惡靈服務?本人倒想第一個嘗試一下,一隻惡靈的服務究竟是什麼感覺。”
葉蘇林豎了下大拇指,虎勇會長就是虎勇會長,老當益壯,上來就要挑戰富江。當然,這位表舅的老嶽丈是在給他打樣、拉人氣做表率,葉蘇林自然不能讓富江傷到他。
其餘大佬見虎勇上來就挑了個最厲害的,紛紛露出佩服的眼神,卻沒人說出口。
其中一個光頭疤臉的大漢拍拍胸口道:“那我就試試那什麼怨魂SPA。說實在的,前段時間睡眠質量一直不太好,而且最近玩牌什麼的也總是輸,要是能轉運就再好不過了。”
這時另一位年紀較大的退休大佬也說道:“到了我這個年紀,也沒什麼好害怕的了。隻是我的老寒腿,一到陰天下雨就把我折磨得死去活來,醫院治療也總是治標不治本。聽說這裡有河童的靈水秘境房,可以治療慢性病,要是能讓老頭子我像正常人一樣行走,小夥子,我就在你這裡辦一張年卡,哈哈哈哈!”
“當然。那麼就請大家移步,選擇自己心儀的房間和服務,先進去稍稍放鬆一下。晚上我們還有極具特色的‘群鬼宴’,吃完晚飯後,當陰氣最重之時,才是重頭戲。”
這些大佬們麵麵相覷,怎麼還有“重頭戲”?這年輕人不會跟虎勇聯合起來把他們都“做掉”喂鬼怪吧?
看到眾人猶豫,虎勇將扇子一合率先站起,神氣道:“那麼就由老夫先來享受了!諸位要是害怕,可要說出來喲,我相信沒人會笑話你們,而且也沒人會出去亂講。”
“害怕?虎勇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們這些人誰不是從屍山血海裡拚出來的?怎麼會害怕區區幽靈?走走走,我們倒要感受一下這裡跟彆的娛樂場所有何不同!”
虎勇會長的激將法起了作用,眾人紛紛起身,由葉蘇林引入隔壁經過改造的體驗樓。
虎勇會長選擇了富江的房間,疤臉光頭選擇了伽椰子房間,年紀最大的會長選擇了河童房間。
這三個房便是葉蘇林在玄冥館初期主推的套餐服務房,其餘房間都是較為緩和的幽靈房,作用沒那麼明顯,副作用也沒那麼難熬,卻能帶來獨一無二的體驗。
第一批顧客加上虎勇會長一共八人,在他們分彆進入房間後,葉蘇林打了個響指道:
“小家夥們,都記著我交代的事情。要是有誰在第一次服務就出問題,我不介意將它打入比地獄更恐怖的‘聻冥幽境’反省。”
葉蘇林雖然笑著說這段話,語氣卻比鬼魂散發出的寒氣還要冷。島上的原住民陰魂們齊齊打了個冷戰,緊跟著都臣服地對葉蘇林躬身,分彆飄入各個房間。
伽椰子對葉蘇林幾乎言聽計從,河童小綠本就沒什麼攻擊性,隻有富江讓他放心不下。
葉蘇林在富江進房間前千叮嚀萬囑咐:“不要搞我表舅的未來嶽父,這可是自家親戚!”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麼年紀輕輕比老人家還要囉嗦?”
富江掏著耳朵,一臉不耐煩地穿透房門鑽進屋中。
虎勇會長此刻說實在的也有些擔心,他看著陰氣森森的房間,不由將手按在那枚黑曜石護身符上,情緒才逐漸平複。
但很快,一股寒氣覆蓋他全身,一名身穿高中校服、留著黑直長發、容顏絕美、眼下長著顆淚痣的少女憑空出現了。
虎勇會長的眼睛越睜越大。關於富江的傳說他也略有耳聞,大多是從女兒飯島惠嘴裡聽說的。
這位女子不是鬼、不是怪、也不是幽靈,是一種複雜的綜合衍生體,已經不知道活了多久,樣貌卻仿佛永遠停留在十七八歲。
虎勇雖已六十多,一生見過無數美女,可麵對富江,卻感覺體內早已熄滅的少年熱血仿佛又有了萌芽的跡象。
“客人,請放鬆你的身體和精神,與富江一同暢遊在歡樂之中吧。”
富江說著化作半人形的黑霧,繚繞在虎勇會長身邊,雙手輕輕按在他的太陽穴兩側。
忽然間鬥轉星移、山河破碎,虎勇在一陣極致的眩暈後猛地睜開眼。
“這是……這是我的家?”
他看到了自己成為會長之前的家,房子不大,卻是他人生中最快樂那段時光的溫馨港灣。
“老公你回來了?換件衣服吧,女兒都念叨了你一天。我做了你最喜歡的味增湯,今天市場上的三文魚不錯,又捏了些壽司,要不要再喝兩杯?”
一名將長發隨意盤在腦後、笑起來眼角彎如月亮的女子出現在虎勇麵前。他的心顫動了一下,這女人正是他的亡妻,也是飯島惠的親生母親,飯島青子。
“青子……真的是你,青子!”
虎勇異常驚訝,他意識到自己看見的應該是幻覺,是腦海裡的回憶,可這感受太過真實,他甚至掐了自己的大腿都沒有蘇醒,反而覺得疼痛,就跟在真實世界裡一樣。
不但如此,當虎勇看向穿衣鏡時,才發現鏡子裡的自己竟重返壯年,回到了三十歲。
那時他正值壯年,在社團裡以敢打敢拚著稱,也是這一年,他的妻子因病去世,他們的女兒才三歲。
“青子,我好想你……”
虎勇一把摟住妻子,那觸感、那氣味,那些他熟悉的一切跨越了幾十年再次出現,讓他激動得差點哭出來。
“你怎麼了?女兒會看到的。”
“爸爸!爸爸回來了!”
抱著妻子不願撒手的虎勇感覺有人拽他的褲子,低頭看去,正是他的女兒飯島惠,這時的她又小又軟糯,臉蛋圓嘟嘟、香噴噴,讓人愛不釋手。
“嗬嗬嗬,我的小天使……你們真好。青子,讓孩子先睡吧,我有話想對你說。”
這是他們夫妻的暗語,隻有妻子能聽懂。青子臉色微紅,嗔怒道:“天還沒黑呢,先吃過飯再說吧。”
虎勇爽朗大笑:“太好了!好久沒嘗過青子為我做的味增湯,今天一定要喝上十大碗!”
“不是昨天才喝過嗎?看你急的樣子。”
虎勇當然急,這一口味增湯他已經想念了幾十年。雖然有錢後能請得起全天下最貴的廚師,可妻子那一手味增湯,卻再也不曾嘗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