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略顯慌亂地重新將眼罩戴好,強忍著情緒波動說:“不是為你,我隻是活得太久,活煩了。而且我也不想見到那麼多厲害的鬼怪出現在櫻花國,那樣的話,我的地位豈不是要下降?人們以後談起我都不會再感到懼怕了。所以你不要自作多情,我都是為我自己。”
葉蘇林自認,他從來沒有欠過誰的人情債而無法償還,但今天他似乎開了先例。
富江這家夥,平日裡總是跟他鬥嘴、氣他、戲弄他,可這次為什麼會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就為了幫助他搗毀師叔所布下的陣法?
就在這時,葉蘇林忽然抬起頭,一副“我想通了”的表情,指著富江道:“富江,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這句話讓富江整個身子都像石化了一樣定在那裡,緊接著她抓起一碗打包的海鮮湯,當頭就向葉蘇林澆了過來,同時尖著嗓子喊道:
“你這個廢物白癡,誰會喜歡你呀?隻有那個同樣笨蛋的出馬仙喜歡你!我怎麼會......我怎麼會喜歡你?自戀狂!氣死我了!”
“哎喲,好燙!”
葉蘇林雖然躲得及時,但海鮮湯還是有一些落在了他身上。按理說以他先天純陽之體並不怕燙,可他說出那句話時內心亂如麻花,注意力都在彆的地方,這也使得那點海鮮湯還是在他皮膚上留下了印記。
“小葉子,你怎麼樣?”馬玲玲急忙上前,“富江她真的用自己的眼珠換來了我們的安全,甚至還幫我們化解了陣眼。怎麼辦?我好感動,要不然......以後我做大,她做小?反正她不是人類,我不會介意的。”
葉蘇林一邊脫掉被燙焦的濕衣服,一邊跳腳喊道:“我的祖宗,你在說什麼鬼話?怎麼可能?你以為這是舊社會嗎?而且就算她不是人類,我們也要尊重她的想法。這個人情,看來我要欠一輩子了。”
隨著阿依努族的加入,葉蘇林接下來的行動變得輕鬆許多。雖然整個函館的妖魔鬼怪似乎都湧向他們這裡,但得到富江左眼的阿依努大祭司能力重回巔峰,她召喚海神虛影,喚醒沉睡的神靈,再次掌控大海權柄。
在葉蘇林的指揮下,定住潮汐、引天雷劈水,破解了水上陣眼;還幫助葉蘇林用八宅真形圖查找出函館的八宅方位,擊碎黑羽羅盤核心,重置此地的氣運。
終於,他們站在函館五棱郭護城河邊上,這裡便是操縱朱雀投江、俯衝引爆地脈之地。葉蘇林手持五帝錢劍,準備解決函館的最後一處陣眼,破解這朱雀投江之舉。
“還請大祭司幫我召喚出水龍卷,我將在此地布下金鎖陣,在火焰朱雀出現後,以陽燧鏡將其引爆釋放出純陽火,屆時再以水龍卷滅之,此地的陣眼才能真正被破解逆轉。”
葉蘇林身邊,身材與長相幾乎接近完美的阿依努大祭司穿著一身白色袍服,手上杵著根造型奇異的木杖,木杖頂端裝飾著羽毛與貝殼等事物。
“葉先生放心,陣法外圍有我的族人們為你護法。”
此時的護城河兩側,阿依努族所有族人手持魚叉等物守護在那裡,但凡有妖魔靠近,都會被其格殺驅逐。
沒有了南陽鬼王,函館的妖魔鬼怪就像沒有了主將的軍隊,再難對葉蘇林形成有效乾擾,隻能前赴後繼用命換取時間。
“這些惡鬼惡妖已經開始實施自殺式進攻了,不過它們再怎麼做都是徒勞的。陣法已成,隻欠東風,這朱雀位,我現在就給他續上!”
葉蘇林說完,在提前設置好的祭壇上將五帝錢插入地麵。轟隆一聲,一道渾身燃著火焰的朱雀虛影自陣眼飛出。
葉蘇林眼疾手快,掏出陽燧鏡像擲鐵餅似的原地旋轉幾圈,猛地丟出。陽燧鏡在空中畫了個曲線,正好貼在朱雀虛影的身上,頓時,本就燃火的身體像是又被澆了一桶汽油似的,轟轟轟燃得更旺,甚至投射出白色光芒。
“就是現在,大祭司!”
大祭司抖動手中的木杖,一道水龍卷自大海上平地拔起,將燃火的朱雀包裹在內。葉蘇林掐訣做法,借助這股強大的力量將朱雀靈體推回了正南離位。
終於,函館的朱雀投江局被他硬生生逆轉,現在的函館改成了朱雀展翅的吉祥之兆。
葉蘇林看著放晴的天空以及無數魚蝦歡騰的海麵,鄭重道:
“多謝大祭司。函館此地還要拜托您和族人們守住勝利果實。我的下一個目標是距離這裡最近的小樽,我相信我們最終能夠破解北海道的危局。屆時我會再次拜訪大祭司,用我身上的一件物品換回富江的左眼。”
大祭司沒想到葉蘇林最後一句話會落在富江的左眼上,富江也有些奇怪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大祭司輕笑道:“好,我等著。隻要葉先生能活著完成這一切回來找我,我會將她的左眼還給他。”
“一言為定。我們走,下一個目標,小樽!”
葉蘇林在函館租了輛車,收拾好東西一路向著小樽方向開去。
小樽位於北海道西部的臨海城市,曾經是北海道的金融中心,現在以運河、玻璃工藝和雪景聞名。
這裡的小樽運河是明治時代建造的,運河兩岸有很多複古煤油路燈和紅磚倉庫,構成經典夜景;玻璃工藝源自大正時代,許多工坊擅長製作風鈴、油燈等玻璃製品;除此之外還有八音盒博物館、朝裡川溫泉和著名的天狗山。
由於這裡特殊的地理位置,葉蘇林隻看了一眼小樽的地圖就判斷,自己的師叔諸葛明堂一定會在天狗山布置陣眼,因為這裡的地形實在太合適。
“小葉子,小葉子,快看啊,這就是運河,好漂亮呀!隻不過就是有些小,我以前在華夏見到的運河比這大十倍。”馬玲玲興奮地說。
葉蘇林笑道:“那是自然,櫻花國總共就這麼大點兒,怎麼能和咱們的家鄉比?你看運河沿岸的煤油燈,它的光芒是不是有些奇怪?”
被葉蘇林提醒後,馬玲玲凝神仔細望去,就見那煤油燈裡麵閃爍的火焰居然是由自殺者骨灰煉製而成的陰火,在煙火的照耀下,那些正在運河邊行走的人影背後都多出了一個趴背靈。
“是啊,難道是古靈路燈?”
“沒錯,正是古靈路燈。如果小樽像我猜測的那樣,是師叔布置出的白虎銜屍局,古靈路燈也就說得過去了。”
“那我們要怎麼破解這古靈路燈?”馬玲玲問道。
“古靈路燈的破解方法並不難。我們隻需要取得一些鯡魚油重置燈內煤油,再用我的小刀在每盞燈罩上雕刻八卦符文,借著午時十二點的陽極之氣返回古靈,同質油燈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