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雲子雙手背後仰天大笑,在一眾年輕弟子們的崇拜與奉承中走了出去。
原本這件事到這裡就該畫上一個**了,可在三天之後的夜裡,卻有巡夜的弟子發現,那位被救醒的元坤師兄竟躲在廚房的角落裡,生啃了一隻老母雞,他的嘴上滿是鮮血和雞毛,眼睛裡的瞳孔也變成了豎瞳。
“元坤師兄!?長老!長老!大事不好了!”
這元坤不但行為變得像一隻狐狸,就連長相和性情也越來越像一隻野獸。最後無奈,幾位長老隻能讓人用鐵鎖鏈將元坤鎖在屋內,每日向裡投喂活雞,想辦法讓他恢複正常。可是他們試了很多辦法都失敗了,而這件事最後的矛頭又指向了虛雲子。
“虛雲子,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為什麼他變成了這副模樣?”
虛雲子其實有些心虛,但他還是為自己極力辯解:“什麼什麼啊?我做什麼了?我隻是做一個師叔該做的事,我救了他的命!本來他都醒不過來了,三魂七魄有一半受損,還不是因為我用百年靈狐的魂魄為他移魂做法,這才讓他醒來。現在隻是吃幾隻活雞而已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什麼?你用靈狐的魂魄填補元坤的魂魄?一個是獸,一個是人,豈能共用魂魄?你私設禁術殘害靈物,更累及同門,你該當何罪?”
這一次,虛雲子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眾位長老氣急,命人將他五花大綁,並且提前通知了還未出關的虛雷子。
老觀主虛雷子聽聞此事也是一臉凝重,他帶著自己的關門弟子葉蘇林來到正殿,看著跪在地上的虛雲子語重心長道:
“師弟,之前你有奇思妙想,我都容你任你,可現如今你跨過了那條紅線,再這麼發展下去,你離走火入魔真的已經不遠了。”
虛雲子本來還期望著自己師兄、老觀主能為他說幾句話,但沒想到虛雷子竟也站在了那些冥頑不靈的老頑固一邊。
“師兄,連你也這麼說我?我雖然知錯,但我不知罪!我承認我的方法有欠考慮,得多做幾次實驗,可事實是我的確救了元坤!本來他就是個植物人了,現如今能跑能跳能吃東西,就是行為異於常人,那又怎樣?”
“強詞奪理!萬物皆有靈,那靈狐修行百年,卻被你以實驗邪法為由奪去生命!而元坤雖傷了魂魄,但亦是個正常人,即便因此而魂飛魄散,也是以身殉道,可你卻自作主張把他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你現在已經善惡不分,心中無道了!”
麵對著眾長老的斥責,虛雲子大聲回懟:“我們這些老頑固、石頭腦袋!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即便我們風水道術也要跟著與時俱進!正邪的劃分不應該分那麼清晰,隻要能為我所用就是好東西!”
虛雷子在這時重重哼了一聲,在虛雲子耳中就像打了道悶雷,讓他頭暈眼花、心神一顫。
虛雷子皺眉道:“師弟,事到如今你還執迷不悟,你這已經是魔道行徑了!”
虛雲子咬著牙怒吼道:“魔道?魔道又如何!我隻知道這是何等強大的力量,若能駕馭何須苦修?降妖除魔易如反掌!你們所謂的正道不過是迂腐的遮羞布,幾百年幾千年留存下來的就一定是對的嗎?人類都已經上月球了,可你們還抱著那些裹腳布不懂變通!我看你們才是魔道行徑!”
“住口!”
虛雲子此時已經豁出去了,他的瘋狂言論終於惹怒了自己的師兄老觀主。虛雷子抬手一掌,隔空將他拍飛出去,重重撞在院牆上,吐出一口鮮血。
“虛雲子,聽聽你說的是什麼話!怪我,這都怪我這個當師兄的,沒有好好在你迷失的時候將你引上正路!我以前還當你隻是性格跳脫,總有成熟的一天,卻不成想居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話!現如今我清風觀已經容不下你了,你走吧!”
“什麼?師兄,你要趕我走?就因為那麼點破事兒?”
“破事?元坤現在已經變成了茹毛飲血的‘鬼野人’,即便我現在強行奪去他體內靈狐的魂魄,他的後半生也隻會變得癡癡傻傻、無法自理!你有沒有替他想過,他願意這樣活著嗎?”
“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他不想活著?”
“我讓你住口!眾長老聽令,從今日起,剝奪虛雲子所有修為與職務,逐出師門!從今往後,他做什麼乾什麼,皆與我清風觀沒有半點關係!”
“什麼?師兄......虛雷子!你竟真的這樣絕情,還要廢我修為?”
虛雲子還想大放厥詞,幾名長老快速圍到他身旁,伸手點中他的幾處要穴,以外力將他的一生修為強行散去。
“啊!噗——!”
虛雲子吐出一口鮮血,神情萎靡地倒在地上。這一刻,他眼中的狂熱已經化為冰冷的恨意,看著眼前這些生活了數十載的同門,一字一句道:
“你們廢我修為......逐我出門......他日我必定會用你們看不上的邪魔歪道證我心中之道......!你們就守著那些腐朽的道統孤獨終老吧!我虛雲子必將另辟蹊徑......開辟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到那時......你們才會知道誰是對誰是錯,誰更強,而誰又是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