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怎麼回事？那個咖喱隊的苦行僧，不躲也不閃，是被嚇傻了嗎？”
人群裡，一個滿臉絡腮胡的驅魔人指著場地中央，嗓門大得蓋過了周圍的議論聲。
他剛說完，旁邊一個穿巫毒教服飾的男子就搖了搖頭：“不是他不想閃，而是他閃不開！你沒感覺到嗎？那紙人身上有股連神靈都要忌憚的威壓，哪怕隻是個替身，隻要被鎖定，除非能撕破空間，否則根本逃不掉！”
這話讓周圍瞬間安靜了幾分，不少驅魔人都下意識點頭，剛才哪吒持槍刺出時，他們甚至感覺到自己都在微微震顫，仿佛那杆槍的目標不止是辛格，更是在場所有人。
“這麼說勝負已分？”有人湊過來小聲問。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被當胸刺穿的辛格大師，表情竟沒怎麼變化。他低頭看著紮進自己胸口的紅纓槍，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緩緩開啟嘴唇，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整個場地。
“宇宙萬物，唯有平衡是真理。日與夜、光與暗、生與死，平衡造就了一切事物的規則。我受傷而他無恙，這並非平衡，宇宙真法，調整平衡！”
話音剛落，辛格忽然將雙手攤開，一掌朝上托著虛空，一掌朝下按向地麵。詭異的一幕瞬間發生了，那由紙人傀儡化作的哪吒三太子，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撕碎般，“呼”的一聲化作漫天金粉消失，而辛格胸口那猙獰的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閉合，連衣服上的破洞都在緩緩愈合。
與此同時，站在場地另一側的金師傅，忽然悶哼一聲，下意識捂住胸口。
眾人定睛看去，隻見他的衣服下，竟突兀地鑽出半截紅纓槍槍頭，槍尖上還沾著新鮮的血跡！
“臥槽！這是怎麼回事？那一槍分明紮中了辛格，怎麼會出現在金師傅的胸口？”樊東升忍不住問道。
“太詭異了！他剛才說什麼‘宇宙陣法需要平衡’，難道為了所謂的平衡，他把自己受的傷轉嫁了一半給對手？這能力也太bug了吧！”
一個戴眼鏡的陰陽師推了推鏡框，語氣裡滿是難以置信。他家族傳承的術法裡，也有類似“轉移傷害”的咒術，可那需要提前布下複雜的陣眼，還得消耗大量精血，像辛格這樣隨手就能用的，他連聽都沒聽過。
葉蘇林皺著眉，手指輕輕敲擊著欄杆：“不是一半，是全部。你們看辛格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了，而金師傅的傷，和剛才辛格被刺穿的位置、深度，絲毫不差，他這是把自己的傷害‘平移’給了對手，根本不是什麼平衡，是強行扭曲規則。”
旁邊的樊東升聽得一愣一愣的：“還有這種操作？那金師傅豈不是虧大了？剛贏了一招，轉眼就被人把傷移到自己身上了？”
葉蘇林還沒來得及回答，場中的金師傅就有了動作。
他眼睛微微睜大，看著胸口露出的半截槍頭，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用手指輕輕按了按槍杆。下一秒，那槍頭忽然化作漫天紙屑，像有生命似的飛進他胸口的缺口裡，眨眼間就將傷口嚴絲合縫地填滿，連衣服上的破洞都消失不見。
“有點意思。”
金師傅拍了拍胸口，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宇宙平衡’？說得那麼高大上，實際上就是傷害轉嫁嘛，也不是什麼高深的術法。來吧，讓老頭子我看看，你的‘平衡’，能不能擋得住我的‘紙人咒’！”
話音落，金師傅忽然張開手，從袖口裡掏出一個小巧卻格外精致的紙人。
這紙人穿著咖喱隊標誌性的橙色僧袍，留著光頭，臉頰瘦削，連額頭上的皺紋都栩栩如生。
金師傅又從懷裡摸出一支細小的狼毫筆，蘸了點朱砂，快速在紙人臉上勾勒，不過片刻，紙人的模樣就清晰起來，赫然與辛格大師一模一樣，連膚色的深淺都相差無幾，隻是因為朱砂的緣故，顯得比真人更紅些。
周圍的驅魔人瞬間安靜下來，連呼吸都放輕了。
葉蘇林看明白了，這應該是紙人“替身咒”，用與對手相似的紙人作為媒介，通過紮針、畫符等手段，將傷害轉移到對手身上。
不過這種咒術對紙人的相似度要求極高，稍有偏差就會失效，像金師傅這樣能在短時間內做出與辛格一模一樣的紙人，足以見得他的“紙人咒”已經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金師傅捏著紙人，從懷裡摸出一根長長的鋼針，針尖閃著寒光。他口中念念有詞，聲音又快又低，像是在與紙人溝通。片刻後，他眼神一厲，“刷”地一針紮在紙人的肋間。
幾乎就在鋼針刺入紙人的瞬間，場對麵的辛格大師突然身體一震，下意識伸手摸向自己的肋間，眉頭緊緊皺起。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沒看到血跡，可肋間傳來的刺痛感卻無比真實，像是真的被一根鋼針紮中了似的。他抬起頭，麵容陰沉地看向金師傅，眼神裡滿是警惕。
“怎麼？胃疼嗎？”金師傅舉著紙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胃疼就對了，剛才那針，紮的是你的胃經。接下來，是肝。”
說著，他拔出鋼針，又一次刺向紙人的肝臟位置。
“噗！”
辛格大師身子猛地一顫，這次他甚至忍不住彎了彎腰，右手緊緊按在自己的肝臟部位，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尖銳的痛感從肝臟傳來，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裡麵攪動，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第三針，紮脾臟。”
金師傅的聲音依舊平靜，可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辛格的心上。鋼針再次落下，辛格的脾臟部位傳來劇痛，他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差點摔倒在地。
接下來的四針，金師傅分彆紮在了紙人的四肢。每紮一針，辛格的對應部位就會傳來鑽心的疼痛，像是被無數根鋼針同時刺穿。
不過片刻功夫，當辛格想抬手結印，再次使用“宇宙陣法”轉嫁傷害時，卻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除了腦袋，都動彈不得了，他的四肢像是被無形的繩子捆住，連手指都動不了一下，隻能眼睜睜看著金師傅捏著紙人，一步步向自己走來。
“你的‘宇宙真法’確實厲害，但老頭子我剛才觀察了半天，發現你每次轉嫁傷害，都需要抬手結印，用雙手的動作來引導‘平衡之力’。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廢了你的四肢，再是內臟，最後便是這顆冥頑不靈的腦袋。”
辛格咬著牙，想開口反駁，可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他這才明白，金師傅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用強力破開他的“宇宙真法”，而是在一步步試探他的弱點。剛才的紙人哪吒不過是個誘餌，目的就是為了引出他的“傷害轉嫁”，找到他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