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嘩然,蕭燼川立刻起身:“有衛生員嗎?”
小戰士帶著哭腔。
“衛生所前天被風掀了頂,藥全都被淋濕了。”
蕭燼川眉頭皺得死緊:“先過去看看。”
其他人也顧不上吃喝了,一股腦的跟在蕭燼川身後。
眼看著宋雲卿也要跟,錢秀芬不屑地開口:“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就彆去了,小心落下個石頭砸傷你。”
宋雲卿沒理她,繼續往外走:“能幫上點忙總比在這裡說風涼話得好。”
“哎哎哎,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說誰說風涼話呢?”
“你懂什麼,彆把資本家那套害人的本事往我們這使。”
身後幾個看不下去的拉了拉錢秀芬的袖子:“我們在這裡乾等著也不好,要不然去幫幫忙吧?”
錢秀芬冷哼一聲:“去前麵能幫什麼忙,你是能抬水泥還是搬石頭,要我說,先回去燒幾壺熱水,找點藥品,把後勤工作做好。”
“對對對,我家裡還有點藥,我去拿。”
“我去燒熱水!”
等宋雲卿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在搬石頭了,哨所之前就有了裂縫,還沒來得及修繕,就被一棵倒下的樹砸爛了半截牆。
傷員被安置在一間半漏風的倉庫裡,右腿被一根木刺貫穿,鮮血浸透了臨時包紮的破布。
簡陋的醫療台上放著幾瓶打開的藥品,但很明顯已經受潮,要是這麼敷上去,肯定會感染。
“需要抗生素和乾淨紗布。”
宋雲卿檢查了一下傷口:“還有手術鉗和酒精。”
衛生員急得滿頭大汗:“哪有那些東西啊,最快的補給船要三天後才能到。”
蕭燼川看著黑漆漆的遠方:“先挑一下有沒有能用的藥先用上,馬上找船送他去醫院。”
衛生員一臉糾結:“可是他傷得很重,不適宜挪動,而且我們的藥品能用的根本就沒有。”
“晚上船是開不出去的,隻能等明天。”
傷員半靠在地上,腿壓根不敢動,臉色白得嚇人。
蕭燼川思量片刻:“我去開船,有事情我擔著。”
照這種失血速度下去,一晚上就算不疼死,也要失血過多死了。
“可是就算是開船去,最近的醫院也要一天,再這麼拖著恐怕會出事。”
周圍空氣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傷員痛苦的呻吟一聲,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有勞團長派人送我出去,我...儘力撐住。”
就在蕭燼川準備答應下來的時候。
宋雲卿輕輕扯住蕭燼川的胳膊,解下隨身小包:“我帶了一些常用藥。”
她取出密封的消炎藥和紗布,又“翻找”出一小瓶酒精。
宋雲卿主動解釋:“這是我來的時候以防萬一買的藥,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宋雲卿熟練地清創,拔刺和縫合部分交給專業的衛生員,最後拿出一支抗生素緩慢注射進去。
衛生員驚訝地看著她:“你會醫術?”
宋雲卿感覺到蕭燼川的眼神落在她背上,帶著打量和試探。
“我母親...學過護理。”
宋雲卿含糊其辭,收拾著染血的紗布。
衛生員欣賞地看著她:“你真厲害,我看你的手法非常熟練,還以為你也是學醫學的呢。”
醫學?
她確實是學醫的,現代社會紮紮實實學了七年,就在研究生即將畢業的時候,她穿越來了這裡。
可是她不能承認,鑒於原主的身份,會惹來沒必要的猜測。
做好了簡單的包紮,蕭燼川立馬派人開船把他送出去。
回到家屬院已經是深夜,宋雲卿剛關上門,就看見蕭燼川探究地看著她。
“那些藥哪兒來的?”
他的聲音很低,卻帶著一絲危險。
“之前在家裡都沒有發現,而且那些藥都是市麵上不好買到的,你彆告訴我是憑空出現的?”
宋雲卿指間的戒指發燙,她鎮定地抬起頭:“我從京市帶來的,擔心島上的醫療條件,不為彆人考慮,也要為我留條後路吧?”
“不然你以為我這些東西是從哪裡來的,天上掉下來的?”
“撒謊!”
蕭燼川鬆開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藥瓶,正是剛才用完的空瓶。
“這種進口青黴素,市麵上根本買不到。”
宋雲卿心跳如鼓,剛才隻顧著拿藥,忘記這是從宋家偷出來的了。
她抬頭直視蕭燼川的眼睛:“你是不是忘了宋家?”
“你是說這些藥是宋家給你的?”
宋雲卿不置可否:“我在上島之前回了一趟家,問他們要了一些藥,不行嗎?”
她知道蕭燼川是個循規蹈矩的人,最遵守紀律法規,一點超越律法之外的事情都不願意乾。
所以這個鍋隻能讓宋家背了。
宋雲卿聲音軟了下來:“你也知道,宋家有點資本,想買到這些好的藥輕而易舉,我也是擔心我們在島上有什麼意外,才厚著臉皮要來的。”
她抬起頭,一雙清澈的眼眸正視著蕭燼川:“所以,我做錯了嗎?”
“那個傷員要是不用藥,明天就會感染發燒,你們島上有什麼?發黴的草藥?”
蕭燼川愣住了,像是第一次認識宋雲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