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隻要稍有喘息,她的目光就死死釘在那扇緊閉的房門上。
“學姐...”
她無聲地祈禱,雙手因為用力搬動水桶而微微顫抖。
折騰了大半夜,情況不見一絲好轉,但出去尋藥的兩人還沒回來。
趁著幾人都在忙的短暫空隙,楊伊寧內心的煎熬,終於衝破了臨界點。
她抓起角落裡一塊防雨布,胡亂披上,做賊似的溜到了彆墅側麵,秦墨所在房間的高窗。
悄悄搬來幾塊磚頭,搖搖晃晃地壘起。
踮起腳尖,雙手緊緊扒住濕漉漉的窗台,努力將臉貼在布滿水珠的木板上,通過縫隙向裡麵張望。
視線一片模糊,屋內隻有一盞昏暗的應急燈。
她隻能勉強看到一個輪廓:葉南星彎著腰,似乎在給床上那個單薄的身影擦拭。
那身影時不時地劇烈顫抖一下。
“學姐…”
楊伊寧的嘴唇無聲地翕動,滾燙的淚水,混合著雨水滑落。
“堅持住…求你了!
小羽姐她們去‘拿’藥了…馬上就好!你一定要等著啊…”
她把“拿”字含在嘴裡,帶著自己都不敢深想的期盼。
她不管裡麵的人是否能聽見,自顧自地,一遍遍地低聲呼喚、打氣。
聲音哽咽,卻帶著孤注一擲的倔強:
“你答應過我的...要看著我變強...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我以後再也不莽撞了...我聽話...你快好起來...”
悶熱潮濕的空氣裹著雨衣,汗水早已浸透她裡麵的衣服,粘膩難受。
“學姐…求你了...彆丟下我一個人…”
雙眼腫如桃,卻像生了根,固執地扒著窗台,仿佛這樣就能將自己的生命力傳遞過去。
葉南星似乎感覺到了窗外的視線,朝這邊瞥了一眼,模糊地看到外麵那個小小的執拗身影。
她動作頓了頓,眼神複雜,她理解這份近乎絕望的關切。
“唉...”
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更輕柔地替秦墨掖了掖被角。
彆墅外,風雨中。
張爻倆人劃著橡皮艇,在漆黑如墨,漂浮著各種雜物的水麵上行進。
徑直劃向幾公裡外一棟半淹,但相對穩固的廢棄酒樓。
兩人合力,將橡皮艇拖進樓裡乾燥處。
“就這裡吧。”
張爻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確認環境安全隱蔽後,她心念一動。
霎時間,不少物資整箱整箱的,憑空出現在兩人腳邊,甚至還有一個小型冷藏箱。
白羽立刻上前查看。
“藥、鹽糖、補液鹽、防護服、消毒液、生石灰粉...都在這裡了。”
她又快速清點著其中一個藥物箱子,讓張爻不停的取藥,把箱子碼滿。
數量充足,幾乎是她翻書點的,把能想到、用到、找到的藥全備了。
“再多拿些淨水吧!其他的...足夠應對了。”
一大部分吃喝用的物資,都是兩人回家後,就提前劃出來的,專門為這次過明路準備的。
“嗯...你休息一會兒,我把箱子包裹一下,再等等我們就回。”
張爻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
她掐著時間,消耗掉外出用時,讓這次搞到大量物資顯得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