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沉默地陷在沙發裡,厚重的防護服像層密不透風的殼,隔絕了血腥與嚎叫。
麵罩後的目光,平靜掠過眼前的地獄繪圖...
——張爻像個著了魔的蹩腳導演,在跳腳指揮;富貴兒就是跟它配合的“瘋狗”演員!
鐵架上的兩灘爛肉,隻剩無意識的抽搐。
最終,她的視線穿透一切,歸於沉寂虛無,靈魂暫時離體,隻餘疲憊包裹的空殼,旁觀這場由她默許的荒誕劇。
富貴兒終於讓那兩人徹底沒了聲息,張爻隔著麵罩,抹了把不存在的汗。
“收工!富貴兒,今兒記你頭功!”
她轉頭看向白羽,眼神亮晶晶的,帶著點邀功的意味。
白羽隔著麵罩,聲音悶悶的,帶著濃重的倦意,卻輕輕飄出一句:
“……彆給它養成奇怪的口味。”
語氣裡有一絲無奈,更像是對張爻這脫線行為的無力吐槽。
張爻不以為意,嘿嘿一笑:“放心!咱家富貴兒最挑食!”
手下動作卻極快,抄起地上沾著汙漬的厚塑料布,利落地將兩團爛肉囫圇一卷。
像打包兩捆腥臭垃圾,“咻”地釘在空間懸浮——完美的“人渣停屍位”。
倆人洗漱、吃飯後閃出空間時,外麵已是夜色深沉。
城裡空氣緊繃,如同拉滿的弓弦,警衛隊像被捅了窩的馬蜂,四處亂竄,手電光柱胡亂切割著黑暗。
她們臨時落腳的破出租院,院門早就被粗暴地踹成了“敞篷款”。
屋裡那點本就寒酸的破家具,被翻得七零八落,連床板都被掀起來了,就差沒把耗子洞也掏一遍。
“王八蛋!這是搜查啊?還是土匪抄家啊?!”
張爻舉著剛咬了兩口的半個手抓餅,對著滿地狼藉破口大罵,餅渣都噴出來了。
“這點家當也值當翻?!”
白羽掃視著如同台風過境的房間,輕輕歎了口氣,徑直走向院牆,動作乾淨利落。
“走,上房頂,看看情況。”
“嗯...”
張爻幾口把剩下的手抓餅塞進嘴裡,腮幫子鼓鼓的,含糊地應了一聲。
兩人像靈巧的黑貓,輕巧翻上屋頂,無聲無息地伏在屋脊的陰影裡,與夜色融為一體。
夜視儀與熱成像同時開啟。
視野中,城牆上的武裝紅點密集如星,城內一隊隊搜查熱源正像篦子般“篦”過全城。
“嘖...陣仗還不小。”
張爻看的直咋舌,也納悶怎麼還有這麼多人。
白羽調整了一下夜視儀焦距,低聲道:
“重點在城西和城北,我們這邊...像是被篩過一遍了。”
她頓了頓,側頭看張爻,“什麼時候拋屍?”
“明晚吧...”張爻眼珠子一轉,又有了主意。
第二天天剛擦黑,她就給自己換了副行頭。
化身一個襤褸的獨眼老瘸子,彎腰駝背臉上糊泥,拄著斷桌腿,一步三晃。
“哎喲...這破路要人命喲...”
還特意在巡邏警衛眼皮底下,摔了個狗啃泥。
白羽隱在暗處陰影裡,看著她浮誇的表演,嘴角抽動了一下,對著微型耳麥低語:
“...戲過了。東牆第三哨眼神不對,繞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