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話不說,率先扛起一袋最重的物資就往山頂彆墅走。
“來,都給搬上去!”
“師父...”
張爻的聲音從彆墅門口傳來,帶著濃濃的倦意,但稱呼裡那份習慣性的親近還在。
她站在燈光邊緣的陰影裡,身影顯得有些單薄。
“給你們就拿著!眼看雨快停了...”
她頓了頓,聲音低了些,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算我送大家的餞行禮,彆跟我客氣了...”
這話剛出口,張爻心裡那點離彆的澀意,也冒了頭。
陳教練扛著袋子僵在原地,被那句“餞行禮”堵得心頭發酸。
他看出徒弟狀態不對,那股煩躁和壓抑幾乎要溢出來。
他放下袋子,指著山下越發明顯的險情,轉移話題。
“你看...地基裂縫更大了,你們也得趕緊收拾,隨時準備跑啊!”
葉家那門柱子歪得嚇人,她家院牆下麵那個坑,深得都能藏人了。
路對麵塌下去的地方,連以前埋的骨頭都衝出來了,這山讓水泡得跟豆腐渣似的,隨時會塌。
陳教練喘了口氣,看著燈光下張爻沒什麼表情的臉,語氣緩和下來。
“東西...我們厚著臉皮先收下,船我們輪班看著,你不用操心!汽油也給你留著!”
他說著,手腳麻利地在物資堆裡翻揀,找出一些沒過期的消炎藥、繃帶和幾罐珍貴的水果罐頭。
又讓人把張爻要的汽油小心搬上去,直接放在她門口。
“這些,你倆用得著!彆強!”
張爻看著門口台階上堆著的物資,又看了看燈光下陳教練那張寫滿擔憂的臉...
她知道這是他們能拿出,最樸實也最實在的關心了。
嘴唇動了動,那句“不用”終究沒說出來。
“嗯...”
她隻是低低應了一聲,兩人便把台階上的物資都搬回來家。
拉上沉重大門,“哢噠”一聲輕響,隔絕了外麵的雨氣和那份讓她心頭發堵,又無法真正割舍的暖意。
隔天清晨。
白羽睡眼惺忪地推開臥室門,晨光從落地窗灌進來,晃得她眯了眯眼。
下一秒,她整個人瞬間清醒,僵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我去...?!”
五米外本應是客房門的位置,此刻隻剩下犬牙交錯的牆皮豁口!
整個房間的防彈玻璃,連同結實的合金門框,消失得乾乾淨淨!
她踩著拖鞋跑過走廊,睡裙下擺掃過散落一地的電纜電線,發出窸窣聲響。
原本裝著黃銅把手的浴室門也不見了,裡麵更是隻剩一個光禿禿的瓷磚洞口,花灑接口像被硬生生咬斷的血管,滴滴答答滲著水。
樓梯轉角處的石膏羅馬柱完好無損,而旁邊本應放置的紅木酒櫃,如今連固定底座都被撬走了。
“阿爻?阿爻!家裡進賊了!”
她整個人都麻了,腦子強的顧不上思考那人為什麼沒影兒了,看見家被偷了都不著急!
她也懷疑是不是被人下藥了,怎麼倆人睡這麼死?
一晚上的功夫,家裡就被偷了個精光,她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
“哪兒?哪有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