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路過彆錯過啊!前朝官窯!隻要十斤糧!”
一個被曬成碳的攤主,穿著大褲衩、發黃背心,靠牆坐著小馬紮,翹起二郎腿夾著爛涼拖,紙扇輕搖,唾沫橫飛。
張爻撇撇嘴,拉著白羽蹲下,在一堆破爛裡挑挑揀揀。
隨意拿起一個銅香爐掂了掂,又摸了摸一塊沁色詭異的玉佩。
白羽則在一旁安靜地看著,偶爾拿起一件東西,借著攤位上昏黃的燈光,仔細端詳上麵的紋路或包漿,眼神沉靜。
“老板,這個木頭疙瘩...”
張爻拿起一個巴掌大,包漿得不成樣子的獸形鎮紙,砍價砍得乾脆利落。
“三斤碎米,行就拿走,不行拉倒。”
“哎喲!這可是好東西!起碼八斤!”
攤主“唰”的一聲,合起手中紙扇子,一臉的肉疼。
“就三斤,愛賣不賣。”
張爻撂下東西,拉著白羽作勢要走。
“行行行!三斤就三斤!算開個張!”
攤主拍著大腿,趕緊答應,忙不迭的給人拿了張報紙把東西包起來。
兩人又逛了一會兒,用幾斤糧食換了兩三件空間有微弱感應的老物件,揣進包裡。
再往前走,景象更奇特。
幾個穿著靚麗的年輕人,地上鋪著布,上麵擺著金光閃閃的手表、名牌包包、珠寶首飾,個個標價不菲。
可惜,圍觀看熱鬨的多,真正掏糧的一個沒有!
末世裡,一個合金鐲子可能還換不來一包壓縮餅乾,奢侈品徹底成了時代的眼淚。
空氣裡飄著各種氣味:汗臭味、舊物的黴味、消殺的藥味...
還有一股...甜絲絲的、勾人回憶的麥芽糖香?
張爻狗鼻子,拉著白羽循著味兒就擠了過去。
隻見一小片空地,被人群圍得裡三層外三層,中間是個精神矍鑠的白發老爺子。
他麵前擺著個擦得鋥亮的小炭爐,上麵架著小銅鍋,裡麵琥珀色的糖稀,還咕嘟咕嘟冒著香甜小泡。
老爺子身前鋪著一塊洗得發白的厚棉布,上麵整整齊齊碼著小竹簽。
最吸引人的,是老爺子的手,那雙手帶著一次性手套卻異常靈巧,正捏著一小團溫熱糖稀。
他聲音洪亮,帶著一種穿透嘈雜的魔力。
“吹糖人咯!半斤糧一個!現吹現拿!祖傳的手藝,保證乾淨衛生!
小兔兒、大公雞、金魚兒...要啥吹啥!還能自個兒吹氣兒,老頭我給捏形兒!
包教包會,童叟無欺!”
這聲吆喝,配上那熟悉的香甜味和靈巧的手藝,像有魔力似的。
圍觀的幸存者們,無論大人小孩,都看直了眼。
幾個半大孩子咬著手指頭,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大人們的眼神則有些恍惚,仿佛透過這嫋嫋的糖煙,一下子把人拽回了那個車水馬龍,煙火繚繞的和平年代。
“嘿!這個新鮮!”
張爻眼睛一亮,小時候得不到的,她到現在也惦記,拉著白羽就往裡擠。
白羽看著那晶瑩剔透,憨態可掬的小兔子,眼神微微一亮。
張爻立刻會意,拉著白羽,不要麵皮的擠到小孩子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