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繼續跟那堵還沒茬完的牆較勁,遠處就傳來了熟悉的卡車低沉轟鳴。
土撥鼠第一個跳下車,身後跟著七個灰頭土臉的泥人。
“姐!嫂子姐!”
兩人從天台邊緣探頭往下看,隻見土撥鼠指揮著幾人打開卡車後鬥的篷布。
裡麵塞滿基地外圍廢墟裡,扒拉出來的斷牆殘骸和碎石塊。
“姐,你看!”
土撥鼠指著那堆破爛,臉上帶著精打細算後的得意。
“沒您那大手筆,咱就隻能靠這個了。”
他拋了拋一塊棱角分明的碎石塊,看向張爻。
“用這玩意兒擱樓頂砸人,保管好使!我給您這邊卸一半。”
張爻眼角肉眼可見的抽了抽,趕緊擺擺手。
“你留著用吧,堆你們自己牆頭去。”
土撥鼠他們動作也快,很快就把卡車上的碎石斷磚卸到了自家院子裡,開始加厚院牆。
得白羽提醒,期間又跑出去兩趟。
置換了不少厚實舊棉被,還有好幾大麻袋的陳米和不少以前曬乾的海貨。
他們還特意挑了些成色好的海魚乾和陳米,給張爻這邊送過來一大半。
張爻看都沒看,直接揮手讓他們自己留著,指著兩棟彆墅。
“以後,你們那邊輪班放哨,盯緊點。我家這邊...”
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淚都流出來。
“就不出人了,熬不住。”
土撥鼠立刻挺直腰板,拍著胸脯保證。
“姐,你放心!包我們身上!兄弟們輪流值夜,眼都不帶眨的!”
看著土撥鼠一行人乾勁十足地回到隔壁院子,又開始加固他們的堡壘,兩人才收回目光。
白羽輕輕呼出一口氣,冰涼的手碰了碰張爻沾灰土的手背。
“睡吧?嗯?扛不住了。”
張爻反手握住她微涼的手指,繞了繞人手心,露出一口白牙。
“睡!”
晝夜時長都在被緩緩拉長,毒日頭的炙烤溫度有所下降,但幸存者的生活卻沒什麼起色。
太陽二三天,月亮三四天...就這麼一輪輪的增加折騰,基地到處都是熬紅眼,萎靡不振的行屍走肉。
如果不是市政每天堅持播報日期時間,估計人都分不清到底過了多久。
一個多月的時間,幾個小豹崽子已經重六公斤多,體格子跟大肥貓似的,但發出的還是小奶音。
白羽抱著呲牙的小黑豹,勾起唇角,摸著小家夥緞麵一樣的短毛。
“曜曜也先懸浮吧,最近顧不上它們。”
“好,那等穩定了再說。”
張爻連大帶小將它們懸浮,再讓母豹繼續喂奶,這些小家夥可就不認人了。
日子像塊吸飽了臟水的破抹布,沉甸甸濕漉漉地往下滴答著絕望。
永夜正式開啟,太陽徹底沒了影兒。
很快便秋褲上身,可還是擋不住那股子從骨頭縫裡鑽出來的陰冷。
頭頂那點靠太陽能燈柱勉強撐起來的光亮,沒蹦躂幾天就徹底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