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川海看著兩個牙尖嘴利的刺頭,隻覺得腦仁抽疼,忍不住用手使勁揉著太陽穴。
袁政委忍著笑,三兩口喝完碗底剩下的湯,趕緊起身幫著收拾桌子,試圖給這僵持的局麵找個台階下。
“時間確實不早了。老衛啊,要不...你還是去首長那邊請示一下?
總這麼晾著...也不是個辦法。”
衛川海的臉頓時黑得像炭,狠狠剜了幸災樂禍的政委一眼,氣得家鄉話都蹦出來了,調門拔得老高。
“咦——你個瓷馬二楞的貨!心咋恁黑咧?!
你咋不去觸這黴頭?!讓額去挨呲兒?!”
袁政委笑得見牙不見眼,悠哉悠哉地用方言回敬,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
“嘿...這可是首長給你下的令!人交到你手上咧!
你想讓額給你背這黑鍋?哼...門兒都麼有!”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用濃重的方言吵得熱火朝天,一個氣得跳腳,一個樂得拱火。
這場景看得張爻心癢難耐,恨不得立馬從空間掏包瓜子出來,蹲在板凳上邊觀摩這場免費大戲。
兩人吵吵了好一會兒,愣是沒爭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還是白羽被他們吵得頭疼,麵無表情地突然站起身,作勢就要去拉辦公室的門。
這動作瞬間把衛川海的注意力,全吸引了過去。
他猛地扭過頭,眼睛瞪得跟牛蛋似的,死死盯住白羽,聲音都劈了叉。
“你想咋?!要跑?!”
白羽側過臉,淡淡地刮了他一眼,學著衛川海剛才的腔調,用地道的方言脆生生地回敬。
“胡編啥呢嘛?!額跑啥跑?!
你自家不睡...旁人還不睡咧?!
你忙你的公事麼人攔你,你也甭攔著額倆回去歇覺!”
張爻看著衛川海眼角抽搐,啞口無言的憋屈樣,拍著大腿笑出了聲,立馬起身就要跟著老婆回宿舍睡覺。
“咦——額滴神呀!”
衛川海感覺自己的腦袋快炸了,一個箭步躥到門口,用身體堵住門。
“等著!額這就去請示!這總行了吧?!”
結果他拿著專線對講機在辦公室裡轉了好幾圈,手指懸在通話鍵上抖啊抖,愣是沒敢按下去。
見屋裡三雙眼睛都直勾勾盯著他,衛川海臉上掛不住,隻能裝模作樣地拉開門出去晃悠了一小圈,又硬著頭皮推門進來。
“那個...首長們還在開會,忙大事呢...”
他撓了撓後腦勺,眼神飄忽,不敢直視白羽,轉向相比容易對付的張爻。
“你倆...就先回去拿行李,搬到一樓西頭那個空著的單間吧。”
張爻一聽到“單間”倆字,雙眼欻欻放光!
今天憋了一肚子的話,不能跟白羽明說,都快給她憋球瘋了。
這下可好,有單間就能說悄悄話了。
“那還磨蹭啥?快點的!困死人了...”
她立馬精神抖擻,拉著白羽的手就要往外衝。
“你急啥?!認識路嗎?等著...”
衛川海將張爻一把拽住,又狠狠瞪了眼在旁邊看戲的袁政委。
拉開自己的儲物櫃,扛起一卷行李,沒好氣地朝兩人一仰下巴。
“你倆走前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