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對紀容與悄悄遞上去的材料有所行動,他便順水推舟。
顏鳴瀟那座日進鬥金娛樂場所,在進行尋常的臨檢。
然而,風暴來得遠比所有人預想的更猛烈。
監察部門的人來的悄無聲息,但出手極快。
他們直接帶走了顏鳴瀟,快到他連一聲警報都來不及發出。
孟勤接到消息時,驚得險些打翻手邊的茶杯。
他身處高位多年,自認對各方勢力盤根錯節的關係網了如指掌,但這一次,他竟完全摸不清這背後的人。
紀容與?
他確實做了些事,但孟勤絕不相信他有如此能量。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他意識到,顏家這次可能真的踢到了鐵板。
孟勤表情沉下來,沉思了一會兒撥通了內線電話。
“你來一趟……”
———
顏鳴瀟的被捕,如同在顏氏這艘巨輪上鑿開了一個大洞。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股市應聲暴跌,綠得刺眼。
公司高層人人自危,交頭接耳間儘是大廈將傾的悲觀論調。
依附於顏家的各路人馬更是惶惶不可終日,生怕被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卷入深淵。
與這惶惶不安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顏家主宅的沉寂。
老爺子顏振華依舊每日在庭院裡擺弄他的棋局。
枯瘦的手指撚著棋子,神情專注得仿佛被抓走的不是他的三兒子,而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過客。
何婉則徹底封閉在自己的佛堂裡。
嫋嫋青煙隔絕了外界的紛擾,吃齋念佛,不問世事。
這對老夫婦的平靜,在旁人看來,更像是宣告了顏家的徹底放棄。
他們兩個,或許就是顏家唯一的希望。
可是他們,誰也不見。
偌大的彆墅裡,隻剩下王雁荷淒惶的哭聲。
她蜷縮在昂貴的真皮沙發上,精心保養的臉上涕淚橫流,妝容糊成一團。
失去了顏鳴瀟這座靠山,她隻覺得天都塌了。
富貴榮華、揮霍無度的日子眼看就要煙消雲散,恐懼和對未來的茫然讓她徹底崩潰。
她怨天怨地。
怨丈夫樹敵太多,怨時運不濟。
卻唯獨想不出一點自救的辦法。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二樓緊閉的房門。
那是顏佳茹的房間。
自從上次被顏鳴瀟強行帶回來,顏佳茹就徹底把自己關了起來,像換了個人。
陰鬱沉默,連她這個母親都不理不睬了。
王雁荷隻覺得一陣心堵,她需要發泄,需要跟人說說話想個辦法。
可惜,兒子那麼小,而女兒,正是需要她的時候她卻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真是沒用的東西。
她現在該怎麼辦?
一個名字猛地跳進她混亂的腦海。
顏末尋!
現在應該是秦墨生了吧。
對,就是他。
雖然王雁荷根本不懂顏鳴瀟和顏末尋之間那些仇怨。
但她記得丈夫在家時,每每提到這個名字,語氣裡的厭惡和咬牙切齒是那麼明顯。
在她簡單而愚蠢的邏輯裡,丈夫討厭的人,必然就是導致丈夫倒黴的罪魁禍首。
再加上,那個秦墨生現在在娛樂圈風生水起,光芒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