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末尋的聲音帶著一絲剛被打擾的慵懶從屋內傳來。
她探出身，看到門口的遲鬱，臉上是純粹的驚訝。
“遲鬱？你怎麼來了？”
他倏地看向她，目光帶著一種近乎貪婪的專注。
他看到了她穿著柔軟的家居服，有些長的發絲用發夾彆在耳後。
是卸下了所有防備的姿態。
這是他隱秘幻想過無數次，卻從未真正得見的模樣。
此刻看到，卻隻讓他感到更深的恐慌：這會不會是最後一次？
眼眶發紅，整個人高大且沉默的站在那裡，像一隻被拋棄的大型犬。
就算這樣，他也沒忘記她問了問題。
嘴唇微張，喏喏開口。
“宋蕾……接你去試鏡。”
顏末尋點點頭，看向了在一旁站著始終帶著和煦微笑的秦墨生。
“哥……”
“我去就好。”
男人謙和溫潤的聲音響起，“失陪。”
他在開門時早已準備好了，一身黑色刺繡新中式套裝，胸前戴一枚胸針。
以斷崖式山形為骨，銅絲盤繞出嶙峋峭壁與流雲空隙，金絲龍首在縫隙處鑲嵌。
山巔嵌可旋轉太極貝母鏡，底部懸垂顫動玉髓水滴。
或許也映襯著主人。
山水溝壑雅致溫和，那龍首倒是彰顯出幾分淩厲。
秦墨生那臉總是掛著笑，讓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顏末尋還有些不放心，忍不住走上前叮囑幾句。
“你跟著宋姐去，試鏡過不過都好，今天隻是實驗。”
“彆累著自己，早去早回。”
秦墨生聞言，那雙溫潤的眼眸彎起的弧度更深了些，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令人心安的柔和氣息，宛如最和煦的微風拂過。
他極其自然地抬手，動作輕柔地揉了揉顏末尋柔軟的發頂，聲音裡滿是縱容與安撫：“好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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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把她扭了個身子，往門裡推了推。
“外麵冷，快進去吧。”
目光掠過遲鬱時，那溫和的眼底，極快地掠過一絲與方才截然不同的、意味深長的光芒。
那眼神像是平靜湖麵下倏然閃過的一尾遊魚，帶著洞悉一切的了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近乎玩味的考量。
這眼神快如閃電，轉瞬即逝，快得讓遲鬱幾乎以為是錯覺。
下一秒，秦墨生臉上又恢複了那無懈可擊的溫潤笑意，仿佛剛才那帶著審視和深意的目光從未出現過。
他從容地邁步，徑直走進電梯，身影消失在緩緩合攏的金屬門後。
隻剩下他們二人，相顧無言。
顏末尋沉默了一會兒，側身讓了個位置。
“進去說吧。”
遲鬱乖巧的跟著進去了。
雖然他心裡滿是緊張與不安，但身體的本能還是讓他聽從她的話。
————
另一邊，在車裡等了一會兒的宋蕾可算是見人下來了。
給人開了車門，有些好奇的扭頭道。
“哎，遲總呢，他不是上去接你了。”
秦墨生笑容依舊：“他在幫我照顧小貓。”
宋蕾一臉懵：“你什麼時候養貓了？”
“前些日子。”
宋蕾不疑有他，啟動了車子，通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
“你這一套真好看，比得上寫真穿的高定了，我就說你適合走新中式風格。”
“那胸針也是正好，身上的氣質正好相配。”
秦墨生隻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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