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鳴瀟的冷汗浸透了昂貴的絲綢睡衣。
從資金鏈斷裂開始,一切就開始朝著他意想不到的方向走去。
顏鳴瀟陰沉的視線落在那破碎的玻璃上。
他還真是小看了那兄妹倆。
境外被派去解決秦墨生的勢力不知道怎麼的總是被意外攔截,竟然讓他活著回了國。
但也由於他的多次動作,國內也有人察覺到了,現在一直在派人查驗搜捕。
他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就連當初他們布局在研究院誣陷顏末尋的事情都被她躲了過去。
而現在,他一家子被抓,網絡上滔天的輿論,股票暴跌,顏鳴瀟幾乎要被逼入絕境。
他知道,這次不是簡單的輿論危機,而是足以將他徹底釘死的審判。
上麵已經察覺到事情了,隻是還沒有搜到直接的證據。
不行,他不能再這樣等下去。
孟勤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他屏退旁人,隻留下心腹助理。
撥通那個隱秘線路的電話,顏鳴瀟的聲音嘶啞卻帶著孤注一擲的狠厲。
“孟勤,我要是完了,你以為你能獨善其身?”
電話那頭沉默著。
顏鳴瀟嘴角扯出一個猙獰的弧度,壓低聲音,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針。
“xx年的那筆經費,最後進了誰的口袋?xx項目審批時,是誰簽的字讓那塊地皮落在我手裡?還有……”
“夠了!”
電話那頭的呼吸聲明顯粗重了幾分。
顏鳴瀟知道,他戳中了孟勤的肺管子。
這些年,他沒做幾件人事,孟勤做的就少了嗎?
他可是在跟著他孟勤做事。
可以說,手上沾的人命,手裡握的臟錢,違法犯罪的事,數不勝數。
這些陳年爛賬,這些見不得光的交易,早已將他們死死捆綁在一條沉船上。
“我顏鳴瀟爛命一條,死不足惜。”
顏鳴瀟的聲音帶著一種亡命徒的瘋狂。
“想讓我閉嘴,想保住你現在的位子,你就得想辦法,立刻把我從這灘臟水裡撈出來。”
“否則……”
顏鳴瀟沒有繼續說下去。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死寂。
最終隻傳來一聲冰冷到極致的。
“……我知道了。”
隨即掛斷。
威脅,奏效了。
孟勤不得不硬著頭皮,動用他那盤根錯節的關係網。
———
孟勤的能量不容小覷。
他深知源頭之一便是紀容與的順水推舟。
除掉這個現階段的最大的威脅,能解個燃眉之急。
最多,也隻是能解掉顏鳴瀟身上的幾項搜查。
至於徹底的把顏鳴瀟拉出臟水。
不好意思,孟勤從一開始就沒這種打算。
在他看來。
顏鳴瀟,從最開始,就是給他背鍋的。
他當務之急,不過是堵住顏鳴瀟的嘴,然後把自己從這些所有事情中摘出去。
必要的時候,他不介意殺人滅口。
反正這樣的事,他做過許多。
很快,一份冠冕堂皇的調令便下達了。
以各種理由,將紀容與從京城核心崗位調離,遠赴稍顯邊緣的南城任職。
調令來得突然,卻也在紀容與的預料之中。
他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結果,沒有憤怒和抱怨,隻是沉默而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的物品。
在離開前,他約見了顏末尋和商硯。
秦墨生因為在劇組沒有來,但還是給紀容與撥去了電話。
地點在一家極其私密的茶室。
紀容與依舊是一身熨帖的製服,神色平和淡定,仿佛隻是去出差。
“小尋,阿硯。”
紀容與親自斟茶,動作從容不迫。
“南城那邊,工作需要,我過去一段時間。”
顏末尋坐在他對麵,秀眉緊蹙,清冷的眸子裡壓抑著怒火。
“是因為顏鳴瀟的事?孟勤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