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校上課期間,訓練場發生了史無前例的意外,在場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得接受調查。
鳳凰島的最高指揮官就在現場,二把手賀大光也在現場,這是什麼概念?
林熹微正式嫁給了秦南城,那就是團長夫人,事情又發生在她的身上。
一時間,整個訓練場鴉雀無聲,人人自危。
秦南城一聲令下,訓練場大鐵門緩緩關閉。
眾人好一陣竊竊私語:
“剛才誰喊的呀,說那個投擲手榴彈的人……是林熹微。”
“噓!彆瞎說,當心惹禍上身,最近幾天教訓還不夠?”
“對、對對,我是長了教訓了,再也不敢嚼團長夫人的閒話。”
“那這究竟啥情況?我剛才確實瞧見了,手榴彈是林同誌投出去……”
“噓!!!”
秦南城先從李北雁開始,盤問:“手榴彈具體從哪裡飛過來?”
李北雁搖搖頭:“沒注意,當時我們幾個在瞎扯淡,傳授熹微投彈技能,真沒留意那玩意兒從哪裡飛來。”
其他幾名女飛也七嘴八舌佐證,均是沒留意具體情況。
林熹微在秦南城懷裡緩了緩,染著哭腔的聲音說著:
“我隱約記得,手榴彈是從那邊飛過來的……”
秦南城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正是投擲線外的武器桌,上麵還擺放著不少待投擲的手榴彈。
此時此刻,武器桌邊一個人都沒有。
賀大光掃一眼躲在人群裡的景雅嬌,額頭冷汗涔涔,後背幾乎濕透,心裡暗罵:
[娘希匹哩狗東西,頭發長見識短,居然能蠢到這種地步,害死老子呀!]
他看了看護著林熹微的秦南城,能感覺到人家肯定知道咋回事,隻不過礙於沒證據。
但凡有人親眼看到了案發過程,秦南城根本不會在這裡抽絲剝繭尋找證據。
賀堇淮偷偷摸摸走過來,抱住爺爺的大粗腿,小臉嚇得煞白。
賀大光低頭一看,孫子眼神格外古怪,還不停往景雅嬌那邊瞟。
賀大光一顆老心臟呐,止不住往深淵裡麵沉……完了完了!
……
秦南城看一眼巴圖魯,問:“剛才是誰在那裡?”
巴圖魯想起來了:“景雅嬌!景同誌,出列!”
躲在人群裡的景雅嬌被這一嗓子吼得狠狠一哆嗦,不得不轉過身,低著頭,緩慢挪了出來。
巴圖魯本就天生大嗓門,盛怒之下更是暴躁怒吼:
“我有沒有提前告訴你,不能扯拉環、不能扯拉環,你咋非是不聽捏?!”
巴圖魯氣得手抖,指了指林熹微幾人,怒斥:
“你是會選地方的啊,你往人堆裡投,還是團長夫人與島上稀罕的五名女飛,啊?說話!你究竟想乾啥!?”
景雅嬌被巴圖魯的破鑼嗓子一頓吼,哭得那叫一個淒淒慘慘戚戚:
“我、我也不想的嘛,嗚嗚嗚,當、當時,手滑,手榴彈就朝後飛了出去,這是個意外。”
這話誰信?
甭管彆人信不信,林熹微肯定不信,率先發難:
“我們幾人站在你身後大概十米的距離,你手滑?啊?手滑能把手榴彈不偏不倚滑到我們幾個中間?!”
林熹微從邏輯上先聲奪人。
李北雁順著這條思路,當場跟上節奏:
“你當時背對我們,十米距離,你後腦勺長眼睛了嗎?竟然能精準丟到我們幾個中間!”
其他女飛也逐一挑明不合理的地方,義憤填膺責問:
“投彈要往前麵投,你咋個精準往身後10米的人群投?”
“我見過投不到指定地點的新兵蛋子,見過投到自己戰壕的新兵蛋子,也見過不小心手滑導致手榴彈落到身後的那種,就是沒見過你這種!”
“對!木棉說得對!景雅嬌這個情況,我也是頭一次見,未免太過精準。”
“我說,你嫁不給秦團長,就想著趁機炸死他愛人?好歹毒呐!”
此話一出口,全場鴉雀無聲,唯有秋後螞蚱瘋狂蛐蛐蛐鳴叫。
人的心裡都有一杆秤,是非曲直,誰還能想不明白?
大家都清楚怎麼回事,不過,沒有證據,誰也不敢定罪景雅嬌。
即便是秦南城,也需要人證或物證,堂堂一團之長,自然不能隨口一說就給人定罪。
但是,秦南城的心底啊,就仿佛那油煎烈焰焚燒,火山即將爆發。
……
“景雅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秦南城耐著性子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景雅嬌一雙泡泡眼就跟那死魚眼一樣,盯死秦南城懷裡的林熹微。
賀大光頓覺情況不妙,趕緊催促:
“秦團長願意給你機會,景雅嬌,快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景雅嬌陰鷙目光從林熹微臉上移到秦南城臉上,再機械般轉動,移到賀大光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