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二嬸的兩個女兒,具體是排行第幾的,江問瑜也認不出來,她跟陸晏洲抱著江幼宜走到村裡時,倆人正在江二嬸門前大罵:
“你個老不死的老潑皮,不把女兒當人看,當牲口,從小給你當牛做馬的,地裡和家裡都是一把抓,怨恨我們不是兒子,到年紀就把我們賣出去,還三天兩頭的跑到我們婆家要糧要錢,攪和的我們沒好日子過。”
“為了生兒子,你連狗尿都喝的下去,現在你倒是有兒子,還是倆,正好你男人也不要你了,以後你就可以好好的,跟你的倆寶貝兒子過!等你這老慫貨累死了,我絕對放鞭炮慶祝!放她媽的三天兩夜的!”
“你終於遭報應了你!我終於等到這天了。”
“哈哈哈哈……”
“老不死的賤貨!”
倆人看著大概30歲,和普通的農村婦女沒啥差彆,都曬的烏漆麻黑的,不過能看的出來是真的開心呐!笑的跟朵花兒似的,邊罵邊在江二嬸門前撒紙錢。
漫天的紙錢到處飛,就跟在辦喪事似的。
人還沒死就撒紙錢,是詛咒人早點死的意思。
偏偏江二嬸昨天剛狠狠的挨了頓打,躺在床上哎呦哎呦的叫了一整天,倆寶貝兒子連口水都沒倒給她喝。
她氣的拄著拐棍出來,對倆女兒破口大罵:
“倆喪良心的東西,老娘辛辛苦苦生了你們倆,你們就這麼詛咒自己的親媽?該挨千刀的小畜牲,老天怎麼沒降道雷劈死你們!”
倆女兒一聽這話,頓時擼起袖子就上去抓她頭發,把她按在地上就打。
“老畜牲!誰該挨千刀?我們讓你生我們了?”
“從你肚子裡出來,還不如從狗肚子裡出來!”
“我寧願我一出生,你就直接把我給掐死呢!”
江二嬸一心生兒子,前麵生的女兒沒有掐死,純粹是為了養大賣了換彩禮,賣掉之前還能給她們乾活,一舉兩得,算盤打的啪啪的。
這就算了,關鍵把女兒賣掉以後,家裡揭不開鍋了還要去女兒家打秋風,要不是她們態度強硬,拎的清,彆說家會讓她給攪散,能不能活到今天都是未知數。
這倆女兒賣的近,知道江二叔跑了,賣江招娣的錢也被江問瑜搶走了,頓時樂的直拍大腿,笑的快瘋了,買了紙錢就立馬跑過來了。
要不是家裡太窮了,她們甚至還想請人敲鑼打鼓。
憋了好多年的惡氣,總算是能撒出去了。
有的媽是媽。
有的就是畜牲。
江二嬸被打的直叫喚,倆人卻越打越起勁兒,打的她叫不出來了才停。
扭頭看見江問瑜,都高高興興的朝她奔過來,拿起地上放的籃子塞給她。
江問瑜懵了幾秒,接著繃不住笑出了聲。
這就是所謂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嗎?
江換弟和江盼弟見江問瑜笑了,也跟著笑了。
“這是姐給你買的白糖,還有幾塊布,你做衣裳穿,姐就在隔壁村嫁著呢!以後沒事就去姐家裡走動啊!”
“這是姐省的麵,夠你做兩頓白麵饃饃吃,彆嫌棄,這是你女兒吧?真好看,跟你小時候長的可像了。”
“以前你沒少幫我們,這幾年跟中邪似的,如今可總算是清醒過來了,以後跟你的丈夫好好過,曉得不?”
倆人眼裡都泛著淚花,看江問瑜的眼神滿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