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俊傑有些後悔來這個地方,早上打勝仗的暢快,現在已經蕩然無存。
無論是麵對魏宇還是麵對馮前樹,他都要小心翼翼,一個是縣委組織部的一把手,一個是縣公安局常務副局長,未來說不定也是能夠扶正的人物。
宣俊傑在他們麵前,無形就短了一截。馮科文卻能夠遊刃有餘,頓時展現出兩人的差距,也令宣俊傑不由生出自慚形穢之感。
馮前樹說話很少,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在打牌中,無意間談起宣俊傑老婆在鄉鎮小學工作,馮科文聞言直接說道:“在鄉鎮上班,兩口子聚少離多的,這事要解決啊。”
宣俊傑聽到馮科文提這個,明白他的意思,是讓自己借機求麵前這兩位。而麵前這兩位一句話,就能夠輕鬆讓自己老婆到縣城裡麵來。
不過這兩人為什麼會幫自己解決問題,自然是看馮科文的麵子。宣俊傑變相等於欠了馮科文一個大人情,那麼他就要永遠在馮科文麵前短一口氣。
宣俊傑為了自己那點骨氣,不願意開這個口。可是想到早出晚歸的老婆,心裡又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和憋屈。
有人說,這個世界上有兩個我,一個舉杯邀明月,一個跪地撿碎銀。此刻的宣俊傑便有這種分裂感,這便是現實的殘酷。
對於馮科文這類人來說,他身邊資源數不勝數,在這小小的處處講人情的縣城裡麵,他隨手丟一塊骨頭,就能讓人心甘情願在他麵前折腰。
宣俊傑也不例外,他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馮科文沒有繼續提這個事情,但是宣俊傑覺得自己已經被拿住了七寸。
打牌的時候精神恍惚,宣俊傑失誤頻頻。魏宇和他一隊,受到他的拖累,總共也就升了四級。
魏宇搖了搖頭:“宣秘書長,你這牌技還是要練練。打牌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自己的牌,算好彆人的牌,該低頭還是要低頭。”
宣俊傑尷尬地笑了笑,他知道魏宇這是在點自己。等到上桌之後,宣俊傑隻能化身服務員,給魏宇等人端茶倒水。
馮科文這一招確實厲害,吃頓飯的工夫,讓宣俊傑已經抬不起頭了。再一次奠定了,他淩駕於宣俊傑之上的地位。
正在此時,馮前樹看著預留的位置說道:“李主席還沒來,是不是等會再動筷子?”
魏宇皺著眉頭,露出一臉的不快:“李默怎麼還沒來,讓我們一群人等他一個麼?”
顯然這是作戲,為了等會教訓李默做好鋪墊。
馮科文卻笑著解釋:“邊吃邊等吧,我這個李師傅現在天天也很忙,要不是衝著魏部長的麵子,也不會來參加飯局。”
宣俊傑能夠感覺到馮科文這話有挑撥的意思,果然魏宇一拍桌子冷笑一聲:“現在好大的架子,是不是認為自己攀上高枝了,就有點肆無忌憚了?這麼大年紀,這點規矩都不懂?”
魏宇如果說對李默有一點疑惑,那就是對方上次帶著呂詩媛出麵。後來他也打聽了一下,得知這個呂詩媛可不簡單,根本不是李默這種貨色能高攀上的。
魏宇也側麵打聽了一下,知道呂詩媛這個大家千金平時做業務,並不怎麼與大企業合作,反而有時候從事無償法律援助類似的案子。
魏宇聯係到李默剛剛離婚,估計他說不定就是運氣好,法律援助跟呂詩媛認識了。那麼人家呂詩媛對他,最多算是困難幫扶,所以他認為通過這個認識了呂詩媛,就裝大尾巴狼,那可是裝錯了逼。
馮科文這個時候才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李默。
宣俊傑看出今晚的格局,馮科文顯然準備在今晚的飯局之上,對自己柔中帶剛,迫使讓自己低頭。至於李默,隻怕下場會很慘,馮科文製定的策略,肯定是狠狠打擊他,讓他上午有得意,晚上就會有多狼狽。
所以打不過叫家長看似無恥,卻是馮科文常勝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