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所說的八個字，李默反複琢磨了一番。甚至電話什麼時候掛的，他都沒有任何的感知。說實話，他能夠聽懂一半，那就是用你得利四個字。
那就是讓黃水興甚至是整個局勢覺得，使用你就能夠得到利益。這樣一來，自己的存在不至於淪為各方麵鬥爭的犧牲品。甚至能夠吸引足夠的助力，來幫助自己。
可是棄你無弊四個字，李默良久沒有參透。一旦做到了棄你無弊，豈不是證明了自己可被替代性。
李默想要再問問的時候，周瑾已經掛了電話。一般情況下，對方沒有說得那麼詳細，那就不會跟自己解釋太多了。
更何況，如果什麼事情都要周瑾揉碎了慢慢喂給自己，想必周瑾也不會對自己感興趣。這位姐姐，喜歡的絕不是一個巨嬰。
帶著思考，李默一晚上輾轉難眠。
第二天早上起來，李默出門吃早飯，就碰到了晨練回來的黃水興。
“早上我們再逛逛，就去幸福村看看。”
黃水興跟李默一起去吃早飯，戴常早就已經在這裡等他們了。看他的打扮，應該也是去晨練了。隻不過比黃水興先回來，安排早飯而已。
在吃早飯期間，戴常已經準備好了車輛：“山路顛簸，公務用車上山的話，對車子不大好。我們鎮政府買了皮卡，加柴油的，經常在山上跑。”
戴常問題考慮得很全麵，黃水興也點頭同意了。按照計劃，去了幸福村之後，下午就要去彆的鄉鎮了。
隻不過計劃不如變化，就在眾人準備上山的時候，一條消息直接破壞了此次調研之行。
原來是方振被立案調查了，科技局的多個項目被舉報，而且矛頭完全對準了他。
李默得到這個消息並不意外，以他與科技局之前接觸的情況來看，方振這些人絕不可能是乾淨的。當時自己隻不過傳聞要去科技局，結果這些人恨不得把自己一畝三分地都圈起來。
隻是沒想到的是，方振出問題的點這麼蹊蹺，自然是有人故意為之。
“走，我們回去。”
黃水興沒有了調研的心思，帶著李默一起上了車，打道回府。
在車上的時候，黃水興冷冷地說了一句：“老山縣這邊的環境，確實是不大友好。”
李默想了想，先是向黃水興認錯：“黃書記，這個事情怪我。方振是我推舉的人，沒想到在這個關鍵時候出了問題。我願意承擔相應的責任。”
黃水興擺了擺手：“現在不是說責任的事情，而是我覺得，事情實在是奇怪。前腳縣紀委在調查黎甘同誌，怎麼後腳就又調查上了方局長？方振自身肯定是有問題的，隻不過問題到底是多大，誰也不清楚。就怕是有人利用這個事情，跟我示威。”
經過黃水興這麼一說，李默也猜到了，這個事情很有可能就是黎甘這個團夥的招。他們是要讓老山縣的情況失控，吸引更上級的領導進入。
這也說明，有其他人發現黃水興在試圖操縱局勢。
“回去，你直接找衛縣長。幫我給她帶一句話，有些事情當斷不斷的，反而必受其亂。咱們要是想要做成事情，不是請客吃飯就能做成的。”
黃水興跟李默交代了這句話之後，就不再說彆的了。
李默能夠聽懂，黃水興要讓衛香出手。畢竟衛香的手上，不可能沒有黎甘的材料。黃水興現在要的就是黎甘必須栽，以此來震懾其他的同盟方。
一把手追求的就是平衡、穩定，黃水興現在需要的也正是平衡與穩定。他將這個任務，交給了李默。
隻是黃水興專門提到了衛香，那意思應該就是李默和衛香共同來完成。這是黃水興給他們，布下的第一個任務。
如果他們不去做，那就無法實現用之得利的效果。
李默點了點頭：“回去之後，我和衛縣長商量商量。”
其實李默是不願意衛香出手的，畢竟衛香一旦出手，那麼黃水興布置的局就生效了。黎甘就算是倒黴了，但是他和他背後的人，肯定就記恨上了衛香。
再加上黃水興無條件的支持，衛香和李默隻會越像是一個靶子。矛盾一旦結下，想要解開就沒有那麼容易的。
可若是衛香和李默無動於衷，那就不是“用你有利”了。他們要麵對的，就是黃水興的質疑和不支持。
他們要考慮一個後果，那就是如果衛香和李默這個時候退縮，沒有做到黃水興所想的那樣解決問題。那麼就要做好準備，黃水興會不會直接站到黎甘等人那邊，然後對衛香和李默下狠手。
他是一把手，有充分的權力去這麼做。
車子回到縣裡麵之後，李默直接去找了衛香。
在路上，李默就發了短信，衛香也取消了其他的工作，專門在辦公室裡麵等他。
到了辦公室之後，李默將發生的事情，還有自己的猜測，都告訴了衛香。
衛香聞言，也是緩緩歎了一口氣：“看來這個渾水不趟，是不行了。”
經過李默的解釋，衛香對現在的局麵已經有所了解了。他們想要避開這個雷區，顯然是不大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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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不要這麼快就下場，一旦下場的話，那就沒有回頭路了。我們原本底子就不夠雄厚，如果得罪其他方麵，那麼能夠做的就是依附於黃水興身上。到時候，黃水興指哪，我們就要打哪。”
李默這麼說著，方才發現，無論是出手還是不出手，他們都在兩難的境地之中。隻是衛香一旦出手，那就沒有回頭路可言。
衛香走到了李默的身邊，然後拍了拍坐在椅子上的他：“這個選擇，我交給你。你說怎麼乾，我就怎麼乾。當然所有的後果，都由我來承擔。”
衛香將所有的信任，全部都給到了李默的身上。她就如同押寶，將寶壓在了李默的身上。
李默隻覺得自己的肩膀沉甸甸的，他的大腦迅速轉動，尋找著破局的方法。
李默腦海裡麵閃過了很多人影，他說道：“衛縣長，給我一點時間，我去找一個人。想必以他的見識，肯定給我們一個好的選擇。”
李默剛剛提到這個人，沒想到衛香就直接問道：“你所說的這個人是朱立麼？想要通過他的手，解決當前的問題，成功破開當前的局麵？如果是朱立的話，那我勸你還是算了。他現在不可能與我們站在一起。”
聽到衛香這麼斬釘截鐵的話，李默不由又沉默了起來。
隻是衛香卻又提到一個人，並且說道：“你隻有找到他，或許才能找到破局的方法，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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