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念君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發泄的機會:“林書記,我們基層也不容易吧。就在前一段時間,農民工到縣裡麵鬨事。李書記帶著我來到市裡麵,想要尋求解決的辦法。
這個辦法也不難,不過就是讓市財政局先撥款,讓常溪縣把尾款付了。要不然就是提前審計,讓我們有這個機會,審計完了之後,就直接付錢。”
說到這裡,關念君再一次拍桌子吼道:“可是結果呢,財政局說要看這一次審計的結果。審計組這邊,倒是答應了我們要加快節奏。然而直到如今,我們也沒有看到審計組。
我就想要問問,是不是你們不審計,農民工的工資就不發了?如果市裡麵真是這個意見,我立馬帶著農民工來市裡麵堵門,然後好好鬨一下!”
關念君這番話,是完全直指市裡麵存在的問題。
又讓縣裡麵解決問題,又不給縣裡麵擔當作為。推來推去,最終常溪縣受了災。
林立風自然不為之所動:“按你這麼說,以後誰鬨就是誰有理了?市裡麵的決策,自然有市裡麵考量。更何況,按照規定來說,農民工工資的問題,早就應該承包商解決了。
為什麼這麼長時間,常溪縣沒有解決這個問題。最終這個問題不斷地放大,這是不是也說明了,常溪縣內部存在著問題。這個項目裡麵,有什麼貓膩?”
說大道理,體製內的人誰還沒有這麼一套?
關念君連續拍桌子,並不能惹怒林立風。
如果換作另外一個一把手,被一個屬下這麼拍桌子,隻怕早就火氣上漲。
一旦火氣勾起來了,難免就要做出一些不合理智的事情。
到那個時候,對方是錄音也好,錄像也好。受罪的都是這個一把手。
偏偏林立風這個人,心態好到令人發指。
你說道理,他也跟你後麵說道理。你強硬,那麼他也非常強硬。
你不是說農民工工資的問題麼,這明顯就是一個大問題,但是林立風敢這麼做,那就不會無的放矢。
因為在江北有規定,前期工程款中,就包含一部分專款專用,是專門用來支付農民工工資的。這正是因為前些年,各項目建設得多了,關於農民工工資問題,就逐漸變得尖銳了。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就有了這麼一條硬性規定,在執行的時候,會專門簽合同保障。現在農民工工資問題,顯然是常溪縣沒有監管到位。
自從上一次鬥爭之後,沒有一定的依據,林立風怎麼敢授權讓朱宇名做這個事情。
本以為搬出了規定和要求,關念君就會無話可說了。
沒想到,關念君深得李默的真傳:“林書記說得好,關於這個問題,我們常溪縣也早有發現。不過查來查去,發現都是行業的慣例。
既然是行業的慣例,那麼就不是我們常溪縣的個性問題。那麼我也想要問問,同一時間,其他幾個縣區也有相對應的項目。為什麼他們的尾款撥了,偏偏常溪縣的沒有撥?說來說去,我們常溪縣就是小娘養的?”
關念君說著故意又拍了幾下桌子:“現在不是全麵審計麼,咱們就全麵審計,把這個作為一條關鍵。咱們彆倒查三年,有本事倒查五年。江北市所有縣區,大家在起跑線一起跑。看看到最後,是我們常溪縣倒了,還是其他地方倒了。”
關念君知道拍桌子惹怒不了林立風,不過他這麼拍,自然產生了影響。
門外的劉究聽到了,都覺得心驚肉跳。常溪縣這兩個人是真虎啊,簡直就是來吵架的。
而且聽這個架勢,越吵越烈。
而在李默眼裡,關念君完全把無理取鬨、胡攪蠻纏發揮到了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