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也算是大開眼界。
到了省廳之後,這些人說話都是一套一套的。
在縣裡麵,也是決策層在一起探討,大家也有豐厚的經驗。
可是從高度來說,確實與省廳有很大的差距。
能夠在這個地方,浸淫多年,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更何況,李默來之前,他們這三大處長,也是廳裡麵比較出類拔萃的。
這些人乾事的時候,是一柄利劍。
可是他們不乾人事的時候,那也是相當的攪屎棍。
想要壓住他們,他們可是有相當的專業水平和豐富經驗。
沒有那麼好壓的。
唐恒業也看出了這一點,不由揉了揉眉心。
在他看來,李默能夠破局,隻有一種辦法,那就是撒潑打滾,玩蠻的。
這一點,李默之前在與他交鋒之中,已經表現出來了。
當然李默如果這麼玩的話,就把自己給玩死了。
可是對唐恒業來說,李默把自己玩死也沒有關係,自己有了破局的機會。
楊鳴則是低著頭,死活不敢抬頭。
這三大處長的問題,那都是壓在頭上的三座大山。
如果李默讓他出來,他也隻能給跪了。
眾人都看向了李默,李默不緊不慢看向其他人,似乎看看有沒有其他意見。
有些人也有點想法,覺得這個時候,趁機來一刀,效果怕是很好。
但是想法畢竟是想法,真正出手的話,他們也沒有這個膽子。
看到其他人都沉默了,李默這才緩緩道:“三位處長的問題,提得很好,很具體,也很有代表性。這說明大家都深入思考了。那麼,我們不妨跳出具體條款,先明確幾個前提。”
李默並沒有像唐恒業所想的那樣,直接撒潑打滾。
那種自掘墳墓的行為,李默是不可能乾的。
靠著那種下三濫的招式,確實能夠打開局麵。不過在省廳,怕也是臭名遠揚了。
李默目光首先看向柳永強:“柳處,人事編製的確敏感。但我們推動鄉村振興,是遵循省裡鼓勵擔當作為的大方向。方案中提到的‘柔性引才’、‘縣聘村用’,並非空想,鄰省已有成功試點,其經驗得到了部裡的肯定。
我們是要在規則內創新,而不是被規則束縛住手腳。如果事事都以‘現有框架’為由畏縮不前,我們農業農村廳的‘改革’二字,從何體現?”
他一語點破柳永強借體製之名行保守之實的意圖,並抬出上級精神和成功實踐,讓對方難以在道理上反駁。
接著,李默轉向胡六合,眼神銳利:“胡處顧慮政策風險,可以理解。但示範村創建的本意,就是探索可複製、可推廣的經驗。如果都怕風險,都用‘成熟做法’,那還要我們政策改革處做什麼?
我們的價值,不就是評估風險、設計路徑、確保改革平穩落地嗎?方案中已明確提出建立風險評估和動態調整機製。我們要做的,是幫方案‘排雷’,而不是因噎廢食。”
這番話將“風險”的球踢回給胡六合,點明其處室職責所在,讓其“穩妥”的借口顯得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