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漢子滿臉鄙夷的神色裡,倪土漫步走到最裡側靠著牆麵的一個方桌前坐定。
背對著牆麵,倪土一甩衣擺坐了下來。
就是這動作惹得眾人嗤之以鼻。
倪土這才用餘光打量眾人,發現他們皆是短袖子臟棉襖的裝束,顯然都是一些乾重活的粗獷漢子。
薛三娘手裡拿著碟子、快子,還有一個小小的黑陶酒壺,快步走到倪土跟前,問到:“少君想吃點兒什麼?”
倪土習慣性地說得:“夜深了,不已吃得太多,給我來一碗羊肉泡饃吧。”
“羊肉泡什麼?”
“饃。”
“麼?”
“饃。”
“你到底要什麼?”薛三娘焦急地問道。
此時,有人說話了:“這人假裝是個有錢人,卻淨吃一些俺們平常吃的家夥。薛三娘,他說的是羊雜湯,再加一個白饃。”
“這等粗食,是我等早上才吃的賤食,沒想到這小子一句話就暴露了本質。”
“看他這樣子,一定是被誰家小婦人包養的小白臉,這是又出來哄騙女人了,薛三娘一定不要上了這個鬼小子的當,大都是騙你這等鬼迷心竅之人。”
……
薛三娘回身朝那些人罵罵咧咧幾句,之後轉身繼續問道:“少君,吃點兒什麼菜?”
倪土不去管他們,繼續說道:“來一盤夫妻肺片。”
“夫妻?”薛三娘更是焦急了,不知道這是什麼菜。
旁側有人冷笑一聲說道:“這個小子簡直絕了,人不大,鬼心思倒不少。你們聽聽,夫妻睡片刻,夫妻睡片刻,話裡話外就是在說一些葷話,比俺們還不要臉。”
“這小子表麵上文靜,實則內心汙垢不堪,簡直是比我等還不要臉。”
……
聽著眾人的議論,薛三娘也不好意思起來。
倪土卻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有什麼好吃的,就上什麼吧,四蝶小菜即可。”
“好!我這就去準備!”
薛三娘剛轉身掀開簾子鑽進後院。
有人便來到倪土跟前,將一條腿踩在倪土桌子對麵的木凳子上,一手剔牙,另一手重重地拍在桌麵上。
“小子,看你年紀不大,撩撥女人倒是老手,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薛三娘雖然是個寡婦,但她卻是俺虎子的女人,你最好給老子放老實一些。”
倪土不卑不亢,說道:“我是是來吃飯的,不是來撩撥女人的,大哥把事情想複雜了吧?”
“你的意思是俺想多了?哼!剛才你說的什麼泡什麼,又說夫妻睡覺,難道不是葷話?”
“此言差矣,我說的是夫妻肺片,羊肉泡饃,確有此兩樣美食,隻是你們孤陋寡聞罷了。沒見過就不要怪罪彆人說了。”
“什麼!你該羞辱老子,老子天南海北什麼沒吃過?天上的大鵬,海裡的千年龜,老子都嘗過鮮兒,卻從來沒吃過你說的那一些,你分明是在撩撥女人!”
倪土知道跟他們講再多道理都沒用,不如來一個簡單粗暴的方式。
“你不信?你敢跟我打賭嗎?”倪土抬眼跟這粗糙漢子正對眼神,不卑不亢地問道。
“打什麼賭?”
“我若做出來,你便把之前的話收回,跟我珍重道個歉。”
“你若做不出來呢?”
“做不出來,我就灰溜溜地走唄,再也不來這裡用餐了!”
“哼!美得你!你若做不出來,給老子跪下,鄭重磕頭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