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沉,但不似昨夜的伸手不見五指。
似乎是太陽或者月亮就躲在山後方,不舍得離去,讓整個天空似乎有一些朦朧的紅色光芒。
躲在壕溝後側的倪土瞧著越來越近的一對人馬,在朦朧中竟然能數出確切的人頭來,心裡冷笑一聲:“若是我,一定不會選擇在今晚對敵人搞偷襲了。”
也許這個搞偷襲的首領是個夜盲症患者,對極度黑暗的環境也是非常地恐懼。
他們的人數竟然有五百人之多,可見對倪土等人采取的是滅口措施。
五百人對付四十多人,那是五比一的高懸比例。
鮮明對比之下,必然是一場力量懸殊的惡戰。
對方這麼多人,貓著腰走路卻絲毫沒有聲響。
倪土納悶的時候,趙雪龍低聲說道:“麻鞋兜?他們的靴子上都穿了麻鞋兜,怪不得絲毫沒有聲音。”
“麻鞋?若是有火油就好了。”倪土覺得程家單純的采煤挖煤有些可惜了。
這麼一個彪悍的戰爭利器竟然給自己忽略了。
“主公,什麼是火油?火雞的油?”身旁的牛二低低地問道。
“如果說天雷是雷公的產物,火油便是雷母的孩子。他倆結合,哪吒都得被打敗!”
倪土時常給他們講解西遊記的橋段,眾人自然知曉哪吒與雷公雷母的故事。
眾人聽倪土這般說,都開始十分渴盼火油了。
倪土想著等見到程政時,一定讓他把火油給弄出來,送物資的時候
“他們摸上來了!”
倪土始終注視著山下那一烏泱泱的人群,他們似鋼鐵般呈現一個圓弧形,將小山丘包圍地紋絲不透風。
倪土慶幸後山是萬丈懸崖,若不然,自己就給這幫孫子給圍了鐵桶,他們再借助圍圈打圓的方式,一點點將他們幾十人給蠶食了。
古時軍事家都講求天時地利人和,每一點都十分重要,關乎著自身的生存與滅亡。
山下的人雖然爛糟糟一片,但逐漸地似乎有人搖動旗幟,排兵布陣。
一會兒功夫,山下周圍最前麵出現了整整齊齊的三排人。
這三排人最前麵的人蹲下,第二排的人彎腰句僂著身子,第三排則趾高氣揚,肅然站立。
倪土一看這架勢分明就是自己傳授的弓箭手嘛!
倪土曾將清代時期的火銃兵打擊布陣法告訴過程政。
沒想到程政真的拿這個訓練士兵了。
不過,極為諷刺的是,自己的想法,加上自家兄弟訓練出來的士兵,結果用來圍殺自己。
你說搞笑不搞笑?
倪土清點著下麵士兵的不同分工,有弓箭手,有盾牌手,有長槍手,唯獨沒有戰馬陣,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叫黃富貴!”倪土對身旁的牛二吩咐到。
牛二轉頭跟身旁的士兵說,一人傳一人,到底還是把黃富貴給叫到跟前來。
“少郎,有事兒你儘管吩咐。”
倪土目不轉睛仔細瞧著山下人的動靜,說到:“跟我家兄長通信息了沒有?讓他來解救咱們。”
黃富貴苦笑道:“少郎,小的不知道主公在哪裡啊,我也沒有聯絡方式。當日,主公隻是吩咐小的在此等候少郎。其他的,小的不知。”
倪土也不追問,繼續說道:“我家兄長出發的時候帶走了多少騎兵?”
“主公的為人,你也是知道的!”
“彆廢話!快說!”一旁的牛二嫌棄黃富貴說話好繞彎子。
“全部給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