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不太喜歡這種氣氛,她在經曆丈夫和兒子的死亡後,就不太喜歡來醫院了。
現在是為了陸灼寒,不得不來這裡。
她坐了一會兒,起身準備離開。
走的時候,遇到了陸灼寒。
陸灼寒拉她到沒人的地方,神色難掩期待,“媽,你突然過來這裡,是不是有好消息?他的病是不是可以治了?”
盯著陸灼寒飽含期待的眼睛,陸母終於意識到許沐哲是故意支開陸灼寒的。
大概率他也猜出可以做手術,隻是不想讓陸灼寒知道。
隻要陸灼寒得知有一絲的希望,就絕對不會讓許沐哲輕易放棄。
陸母神色變得複雜起來。
她確實低估了許沐哲對陸灼寒的愛。
為了讓陸灼寒安心離開,竟然連最後的機會都放棄了。
“媽媽,怎麼不說話?”
陸母回過神,緩緩地搖頭,“沒有,我隻是想過來看看你們,然後讓他再堅持一下,我已經努力在找這領域的專家過來了。”
既然她答應過許沐哲,就不會輕易食言。
陸灼寒眼裡的光芒瞬間消失,失神地喃喃道:“難道真的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嗎?”
“小寒。”陸母握住陸灼寒的手,輕聲安慰他,“其實許沐哲的身體狀態已經不適合做手術了,如果強製讓他做手術,有可能人直接在手術台上就沒了。”
“可我隻是想讓他活下去啊。”
“我知道,媽媽都明白。”陸母撫摸著陸灼寒的側臉,“與其讓許沐哲痛苦,倒不如好好陪他過完這段時間。醫生說了,要是情況好,可以活過今年。”
陸灼寒還是有些不甘心,“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陸母狠下心地搖搖頭。
“我知道了。”陸灼寒丟下這句話,便回病房陪伴許沐哲了。
進病房前,陸灼寒用手擦掉臉上的眼淚,扯了個還算好看的笑容,穿過門走了進去。
“阿哲,我在樓下看到漂亮的花,本來想給你摘的,但我做不到。”
陸灼寒坐到病床前,輕輕摸著許沐哲消瘦的麵容,“所以等你好一點,我們就下去逛逛吧。”
許沐哲笑道:“好啊。”
可這樣的約定,終究不能實現。
許沐哲的身體每況愈下,甚至連吃東西都做不到了,總是昏昏欲睡,清醒的時間非常少。
陸灼寒一直待在床邊守著他,看著全身被插滿管子的許沐哲,已經哭腫的眼睛還是會忍不住落下眼淚。
太殘忍了。
讓他這樣看著自己的愛人一點點地枯萎,而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陸灼寒能感覺到許沐哲已經活不久了,也許是下周,也許是明天。
又或者可能在下一秒,許沐哲的呼吸就會停止。
陸灼寒根本不敢想,他時不時看向心電監護儀,生怕許沐哲會離開。
本以為今天許沐哲不會再醒,陸灼寒正茫然又無措地盯著心電監護儀時,忽然聽到了咳嗽聲。
他猛地轉頭看過去,見許沐哲微微睜開眼,他終於露出了笑容。
“阿哲,你終於醒了。”陸灼寒既心疼又害怕地說道:“我好擔心你,是不是很難受,我去叫醫...”
陸灼寒頓了下,目光變得悲傷起來。
他叫不了醫生。
他連許沐哲最後的日子裡,都照顧不好對方。
許沐哲看出陸灼寒臉上的失落,抬起手,示意陸灼寒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