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抬眼看他,“靳總的消息很靈通。”
靳承洲不置可否,“靳氏初入京北,總得周全點。”
沈枝意唇角彎彎,眼神卻相當冰冷。
“我倒是第一次知道,人能周全到把彆人離職這種私事了解清楚——”
“你是周生允的心腹,還是幫他穩固周氏的人。”靳承洲回應的坦蕩,話裡卻帶著幾分譏諷:“你覺得我不該多了解一點嗎?”
沈枝意清楚,無論是誰,他們要調查周生允,第一個肯定是從他身邊人入手。
隻是靳承洲和彆人不同——
她那些做好的資料可以瞞過彆人,但不一定瞞得過靳承洲。
要是他查出來……
唇角抿作一條直線,她臉色蒼白。
略略側過頭,沈枝意避開靳承洲的目光,語氣平靜:“我離職其實對靳總更好,這樣可以更方便周氏和靳氏的聯姻。”
靳承洲說:“甘心嗎?”
沈枝意沒說話。
她當然不甘心。
但是不甘心能有什麼用?
前有周生允對她極儘打壓,步步緊逼,後有靳承洲虎視眈眈,心懷鬼胎。
沒有一個人是她能撼動的,對付得了的。
難道她還真能利用靳承洲對付周生允不成?
彆怕是玩火自焚。
捏著筷子的手收緊,指關發白。
靳承洲輕描淡寫地瞥了她一眼,唇角帶著遊刃有餘的笑。
恰逢服務生把飯菜送上桌。
略有沉凝的氛圍被打破。
沈枝意強行讓自己沉下心緒,一口又一口吃著飯菜,吃得如同嚼蠟。
最後是什麼味道也沒吃出來。
靳承洲就坐在一邊看著她。
手指有一搭沒一搭點著桌麵。
用過晚餐。
靳承洲率先起身,將大衣折疊掛在臂彎。
目光垂下,看向沈枝意。
“今天去我那。”不是疑問,是陳述。
沈枝意張口就要拒絕。
‘嗡嗡——’
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她的拒絕。
沈枝意看了靳承洲一眼,就要出去接電話。
男人長臂一伸,手指扣在她的細腕上,語氣輕描淡寫:“就在這裡接。”
沈枝意身體沒動。
電話響應一分鐘,再掛斷。
房間內驟然安靜。
沈枝意也在這時抬起頭來,看向靳承洲。
“靳總,你未免管得太多了。”不適和被掌控的憤怒充斥在心口,她的話裡恭敬,語氣卻相當強硬。
靳承洲從善如流:“我家住海邊,當然管的寬。”
沈枝意:“……”
她發現了,她一旦遇見靳承洲,無語的次數就會變多。
眼睫垂落,低頭看向自己被靳承洲拉著的手。
抬手甩開。
後退半步,她再次望向靳承洲。
“不是生氣,是不耐煩,久彆重逢的遊戲,我已經玩膩了,你什麼時候能適可而止?”
靳承洲沒惱,反而挑了挑眉:“你當初玩我的時候,適可而止了嗎?”
沈枝意眼睫微顫。
靳承洲語氣壓低,多了幾分喑啞:“當年你敢不告而彆,就自然要承受我的報複,這場遊戲也不是你說停就停。”
沈枝意麵色緊繃,垂在身側的手攥得很緊。
靳承洲走到她麵前,黑黝黝的瞳孔流露出一線的暗火。
旋即,他伸手奪走她的手機。
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備注。
——‘周生允’。
靳承洲把手機關機。
最後一絲聲音被湮滅於房間裡。
氣氛僵持於一線。
過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