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承洲把手機擺在沈枝意麵前。
屏幕裡是滿臉驚恐,神情萎靡的沈俊。
沈俊一向聽話懂事,偶爾會有少年的調皮搗蛋,在見到上門要債的人雖然有些許恐懼,但更多的卻是——
憤怒和少年意氣。
哪有像現在這個樣子,渾身灰撲撲的,臉上還有血痕。
沈枝意一下就站了起來。
伸手要把桌麵上的手機拿過來。
靳承洲的動作比她更快,把手機收走,熄滅屏幕,平聲開口:“你好好吃飯,我過會帶你去見他。”
可是在見到沈俊這個樣子,沈枝意哪還有胃口吃飯。
隨便吃了兩口,她就放下筷子。
靳承洲看著她,“吃飽了?”
沈枝意點頭。
“車程有兩三個小時,過會在路上彆喊餓。”他說。
沈枝意抿了一下唇,說:“不會。”
靳承洲定定看過她兩眼,心裡不是滋味。
一個同父異母的親弟弟都讓她這麼在意。
那他呢?
他當初對她那麼好,她為什麼要走。
還和人玩了四年的虐戀情深,做儘菜肴。
真當他是死的了。
靳承洲眸色陰戾轉瞬即逝,薄唇繃緊,他沒有多說什麼,轉身走到玄關門前,換上皮鞋,再轉頭看著沈枝意走過來換鞋。
女人頭發梳成一個馬尾,高高紮在後麵,露出小半片白淨脖頸。
她彎著腰,拿起跑鞋,就準備開始穿。
跑鞋的鞋舌沿著女人的力道被推進去,夾得人不舒服。
沈枝意皺了皺眉,半屈下身,準備坐在地上重穿。
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掌遞過來。
沈枝意瞧了一眼,單手握住男人掌心,半屈起身體,脫下鞋,捏著鞋舌重新穿上鞋。
然而,起身的瞬間——
手指不小心勾住了鞋帶,一滑。
鞋帶鬆散開來。
沈枝意抱歉道:“我再係一下鞋帶。”
“麻煩——”話落下的須臾,男人高大身影蹲在沈枝意麵前。
他的頭微微垂下來,削瘦矜貴的脊椎低在她麵前,高高在上,如同君王的人此刻就宛若臣服在她的麵前,他什麼都沒說,奇長手指靈巧的捏住兩根鞋帶,穿過係了一個蝴蝶結出來。
沈枝意怔愣片刻。
靳承洲已然站起身,伸掌自然而然地牽住她的掌心,語氣平常:“走吧。”
沈枝意恍惚點了點頭,跟在靳承洲的身後。
車是一早就準備好的。
司機早就在車上候著。
見到沈枝意他們上車,近乎是須臾間,車如同離弦之箭衝了出去。
黑暗的環境下,手機屏幕一亮就格外明顯。
沈枝意捏在手裡的手機不斷閃爍。
沈枝意側頭看一眼。
是今下午聯係過她的民警,還有幾個沒有署名的電話。
沈枝意把沒有署名的電話忽略,接通民警的電話。
民警嚴肅道:“沈小姐,很感謝你提供的線索,我們已經把賭場的人全部捉拿歸案了,隻剩下他們的老大和幾個外出的小弟在逃,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抓到。”
沈枝意:“辛苦了。”
民警說:“不辛苦,其實我打這通電話來,還有一件事,我們從你父親那了解了一點事,是關於他怎麼染上賭的,他好像是被人刻意引誘的,你看什麼時候有時間麵談一下。”
沈枝意下意識看了一眼靳承洲,把手機拿遠了一點。
低聲說:“過兩天可以嗎?”
民警:“可以,您放心,您弟弟我們也會儘快找到的。”
沈枝意說了一聲謝謝,就掛斷了電話。
男人大掌一直覆蓋在她那隻未打電話的手上,不知何時他的手已經伸入她的掌心,插進指隙,十指相扣。
沈枝意動了動,發現動不了,就隨他去了。
先前出門,靳承洲就授意景東把沈俊的消息直接轉交給沈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