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側目看向窗外鱗次櫛比的大廈。
靳承君很危險,她不應該跟他出來。
但聽見靳承洲的事——
她到底沒有忍住,鬼使神差的上了車。
沈枝意無法否認,自己口口聲聲說相信靳承洲,知道他不會和其他女人扯上彆的關係,可要是萬一呢?
和幾年前一樣呢?
男人麼,總會在自己不開心的時候,找彆的慰藉。
“沈小姐臉色這麼難看,不會是知道了什麼吧。”靳承君坐在對麵的沙發上,饒有興趣望著沈枝意。
沈枝意長長的睫毛抬了一下,淡淡開口:“靳少,你是不是挺恨他的。”
靳承君麵色一頓。
沈枝意目光轉向靳承君,聲線淡淡:“靳家前幾代都是傳長不傳次,你作為靳家第一個出生的孩子,本來應該享受靳承洲現在所有的一切,但因為他比你優秀,他的父親比你的父親更討老爺子喜歡,所以你現在心裡應該很不平衡。”
沈枝意在前幾年了解靳家人對靳承洲的態度是尊敬又嫉妒,就覺得很奇怪了。
通過對靳家人的幾代變更,她才摸清楚一些規律。
靳承君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收緊,麵上表情卻很平靜,微微一笑:“你要是這麼猜,那就猜錯了,我沒有什麼不平衡的,隻是我很尊重女性,對承洲隱瞞你的事不讚同,所以才帶你去看看。”
沈枝意莞爾:“那我應該感謝你。”
靳承君抬眼看向亮著燈的房間,“不用感謝,隻希望沈小姐能夠勸承洲兩句,趙家這些年發展得正盛,實在沒有必要為一個女人鬨成這樣。”
沈枝意沒有接話,目光循著靳承君的視線望去。
亮著燈的房間,影影綽綽兩道身影。
男人半倚在陽台上,逆著光的臉半隱沒在黑暗裡,看不清楚具體的輪廓,但和靳承洲有七分相似,他似是注意到這邊,目光垂落。
和沈枝意對上視線。
隻是在頃刻,他又被身後拉開窗簾的人所吸引。
相對男人,盛白萱的輪廓更加清晰。
盛白萱言笑晏晏地給男人遞了一杯紅酒。
男人手指修長接過來,漫不經心喝下一口。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
盛白萱眼神微微發亮,帶著男人往屋內走。
男人斜斜睨了一眼樓下,隨手把空掉的酒杯放在陽台上,跟著盛白萱一起進去。
細長的睫毛陰影在臉上撲朔,沈枝意垂下來頭。
陰影遮住她半張臉,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靳承君問:“要上去看看嗎?”
沈枝意自嘲道:“上去自取其辱?”
“話也不是這麼說,說不定他會跟你回去呢。”靳承君身體微微前傾,手指像是不經意搭在沈枝意的手背上好,“我能看得出來,在他眼裡,你比盛白萱要重要。”
沈枝意避開靳承君的手,麵色難看。
深深呼吸一口氣,強壓下胸口起伏的情緒,她沒有說話。
靳承君也沒惱,僅僅是靜靜地盯著她,一雙柔情似水的眸子擁有著絕對的溫柔,他笑了一下,又說:“彆擔心,我一直站在你身後。”
沈枝意終於提起眼看向他,“您這樣會讓我產生誤會。”
靳承君:“什麼誤會?”
像是聽不懂沈枝意的言下之意,他甚至微微傾過身來,目光盯著沈枝意。
反光的鏡片眼鏡之下,是沈枝意看不清楚的情緒。
沈枝意竭力控製往後躲,隻淡淡地說:“沒什麼。”
扭過頭,她眼神垂落,難過和悲傷無可控製地傾瀉出來,蒼白的臉色愈發蒼白,此刻她聲音很輕:“我想回去了,可以送我回去嗎?”
靳承君道:“你真想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