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王家那幾個人臉都白了，連最囂張的王老五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張春雪這話，可不像是開玩笑的！
這婆娘瘋起來，怕是真的什麼都乾得出來！
他們王家在村裡橫行霸道慣了，可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
一時間，誰也不敢再開口了，村口的老槐樹下，隻剩下鐘媛媛細細的哭聲和眾人粗重的呼吸聲。
王老五的大哥咽了口唾沫，看了看自家老娘，又看了看張春雪那副拚命的架勢，心裡已經打了退堂鼓。
為了一百塊錢，為了一個還沒過門的媳婦，把全家性命搭進去，不值當！
他清了清嗓子，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那……那個，張家嬸子，誤會，都是誤會。”
“既然錢是劉翠娥收的，那……那我們去找她說清楚。”
“今天這事，是我們魯莽了，您彆往心裡去。”
其他幾個王家人也紛紛附和，臉上再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
張春雪冷哼一聲，手裡的木棍依舊沒有放下，眼神銳利地盯著他們。
王家人不敢再多留，王老五被他哥拉了一把，一行人灰溜溜地，幾乎是落荒而逃，嘴裡還小聲嘀咕著“瘋婆子”、“晦氣”之類的話，但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直到王家人的身影消失在村道拐角，張春雪才緩緩鬆了口氣，扔掉手裡的木棍。
“媽！”鐘曉曉的眼淚還掛在臉上，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她幾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張春雪的胳膊。
張春雪伸手，從她懷裡接過還在抽噎的鐘媛媛，輕輕拍著孫女的背。
鐘曉曉仰著頭，滿是淚痕的小臉上，此刻卻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對母親深深的崇拜。
“媽，你……你剛才真厲害！”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既是後怕，也是激動。
張春雪看著女兒，臉上那股子煞氣漸漸散去，露出一絲疲憊，但眼神依舊堅定。
“曉曉，你記住，對付王家這種不講道理的滾刀肉，光是軟弱退讓是沒有用的，”她接過了鐘媛媛，摸了摸她有點冰涼的小臉，“他們橫，你就得比他們更橫，更不要命！隻有把他們徹底打怕了，打服了，他們才不敢再輕易招惹你！”
“不然，今天退一步，明天他們就能逼你退十步，直到把你逼死為止！”
鐘曉曉重重地點了點頭。
兩人回到家裡，都忍不住跺了跺腳。
張春雪一進灶屋，還沒喘口氣，就順手把豆腐往案板上一放，一邊抱怨：“這天兒真是要命……曉曉，把門關上。”
鐘曉曉連忙應聲，趕緊把門給關上了，把寒風給擋在了門衛i啊。
張春雪揭開鍋蓋，本想把豆腐下進去補個鮮味，可這一掀，她就徹底愣住了。
魚肉呢？整條鯽魚燉得軟爛入味，這會兒連根刺都看不見了！燉的奶白的魚湯也隻剩一個湯底了。
張春雪臉色一下就變了，那股火氣從心窩直衝腦門，“啪”地把鍋蓋扣回去。
“媽！怎麼啥也沒有了？”鐘曉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誰、誰把魚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