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雪看著麵前鐘誠毅逐漸冰冷的身體,她沉默不語。
這個上輩子苛待自己的白眼狼兒子,如今就這麼……
死在了自己麵前。
張春雪覺得內心一片平靜。
他的腦海裡還回憶著上輩子鐘誠毅對她的嫌惡和咒罵,罵她老不死的,罵她怎麼還活著拖累他們……
直到一隻溫暖的大手撫摸過她的臉頰。
宋行止抹掉了她臉上的眼淚:“春雪姐,彆哭了……”
張春雪有些茫然地抬起頭:“我……我哭了嗎?”
宋行止沒有說話,隻是伸手把張春雪攬進了懷裡。
張春雪手裡的菜刀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她把頭埋在了宋行止的胸前,發出了一陣壓抑的哭聲。
如果現在死的是鐘誠仁,她絕對不會為他掉半滴眼淚。
可是這是鐘誠毅……
鐘誠毅是個白眼狼沒錯,可是兩輩子,兩輩子他都是張春雪肚子裡掉出來的肉,是她辛苦養大的孩子。
重生回來的張春雪對三個兒子都充滿了恨意,可是,可是如今小兒子死在自己麵前,張春雪心裡那飽脹的情緒就如同被針戳破的氣球,瞬間整顆心都被各種難以言喻的情緒鋪滿。
她想過無數種報複他們的辦法,都沒有想過自己的兒子就這麼死在自己麵前。
張春雪哭了幾聲,就迅速收起了情緒。
她立刻直起身,趕緊拉住宋行止的手:“行止!你手是不是受傷了?嚴重嗎?”
借著月光,她看到宋行止的右手手心被殺豬刀的刀刃割破了一個大口子,血流不止。
張春雪的眼淚頓時又落了下來:“你不疼嗎?怎麼都不說一聲的啊!”
她趕緊掏出自己的手帕,先在他的手腕處綁緊,然後又用刀在自己衣服的內襯上割了一道口子,撕下了一條幫他包紮了傷口。
“你必須去醫院!”張春雪的語氣嚴肅,“不然以後說不定你的手會留下後遺症!”
隻是看了看鐘誠毅的屍體,張春雪想了想:“要不你現在折返回縣裡,先報案,然後自己去醫院?”
宋行止卻是表達了堅決的反對:“不行!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還是跟屍體待在一塊!
最關鍵的是,萬一鐘誠仁殺個回馬槍呢?
就留張春雪一個人在這裡,他怎麼可能放心?
張春雪想了想:“那你去附近找個人家,讓他們幫忙去報警……”
見宋行止還是一副擔心的樣子,張春雪立刻開口安撫:“放心,就這麼一會地時間,不要緊的!更何況我這手上也有刀,鐘誠仁還受了傷,沒事的。”
宋行止張了張嘴,也知道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了,於是又叮囑了張春雪幾句之後,立刻就騎著自行車往附近找人。
他右手受了傷,隻能左手一隻手扶著龍頭。
好在他的技術還不錯,所以騎出去不到一裡地,就看到了一戶人家。
宋行止立刻停了車,就去砰砰砰地敲門。
這戶人家已經吃了晚飯,東路準備睡下了,聽到這敲門聲,有些詫異。
那媳婦兒捅了捅自己漢子:“你去看看怎麼回事,這敲門敲得這麼急……”
那漢子也皺著眉:“大晚上,這誰啊!”
他披了一件衣服下了床,剛走出房門,就看到院子外有個人,旁邊還閃著手電筒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