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害人最多的不是鬼神精怪,也不是屍變邪物,而是人!是會喘氣兒的大活人!”
聶東山又抿了一口酒,“剛才那個老東西,不過是個江湖暗門的術士而已。”
眾人麵麵相覷、一臉難以置信。
趙鎮江追問道:“可她臉上的鱗片還有細長分叉的舌頭,完全不像戴的麵具啊?”
梁滿囤也質疑說:“鱗臉老太太那舌頭,多鮮活、多靈動!不可能是假的!”
聶東山淡然道:“幻術戲法、江湖手段。”
“當然,她也懂點兒魘神邪術,能讓人跟魘住了似的,短時間內動彈不了。”
聽聶東山這樣一解釋,趙鎮江頓感輕鬆了不少。
那個令人膽戰心驚的鱗臉老太太,原來隻不過是個會戲法幻術的江湖術士而已!
排工們也都鬆了口氣。
聶東山卻話鋒一轉,神色凝重。
“其實無論江湖明八門的金皮彩掛、評團調柳,還是暗八門的蜂麻燕雀、花蘭葛榮,江湖中人東奔西走,不是為了報恩報仇,就是為了錢財。”
“可我們與那個老東西素不相識、無怨無仇,而她又放著大把的銀圓不要,卻非要活剝人皮不可,這裡麵必有蹊蹺,甚至是大陰謀!”
趙鎮江轉喜為憂:“有道理!”
“這樣的話,為了避免走露風聲,避免我們萬一泄露她不是精怪邪物的事兒,她剛才雖然被老弟你給嚇跑了,但肯定不會就這樣算了!”
聽趙鎮江這樣一說,眾人再次緊張起來。
梁滿囤歎了口氣:“可惜讓她給逃走了!”
“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不知道以後在哪嘎達還會碰到她。”
聶東山輕聲道:“我是故意放她逃走的。”
梁滿囤一拍大腿:“嗨!山子你……哦不不,山爺您乾嘛放她逃走啊?”
“咱在明、她在暗,以後這可咋整?”
聶東山說了十個字:“斬草不除根,睡覺不放心。”
梁滿囤一臉茫然。
趙鎮江卻眼睛一亮:“大當家的一般不會拋頭露麵,出來害人的多是嘍羅小卒。”
“山子你這是想放長線、釣大魚,乾脆將他們一網打儘?”
聶東山微微一笑:“我跟大哥想到一塊去了。”
“剛才我從她的眼神看出,她絕非孤身行事,一定還有同夥。”
“像這種殘忍害人的東西,既然得罪他了,就必須全部弄死、以絕後患!”
梁滿囤有些後怕地搓了搓手:“原來這樣哈!山爺霸道,是個狠銀兒狠人兒)!”
“既然要一網打儘,那我們趕快攆上她、跟到她的老巢唄!”
聶東山終於麵帶微笑,給了梁滿囤一個麵子。
“我說囤子啊,以後說話做事一定要動動腦子。”
“她會傻乎乎地直接回老巢搬救兵?就不瞧瞧有沒有人暗中尾隨?跟得太緊,反而會壞事。”
梁滿囤咧了咧嘴:“那為啥剛才不直接逮住她,打得她哭爹叫娘、叫她帶路去她老巢呢?”
聶東山解釋道:“真正的士術高人修有避刑之術。一旦用刑逼她說出真相或者咬出同夥,她就會休克昏死過去。”
“所以直接逮住她用刑逼問,不如順藤摸瓜更穩妥。”
梁滿囤這才徹底信服。
趙鎮江喝了一口酒,深感好奇:“山子你說,她一個老娘兒們不要現大洋,非要人皮不可,人皮有啥用呢?而且還要好多張?”
聶東山搖搖頭:“我也想不通。剛才她進來時,明顯有股子血腥氣,而且手上血跡未乾。”
“我懷疑,她身上帶有剛剛剝下不久的人皮。”
趙鎮江正準備說說他的猜測,聶東山伸手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噓……外麵有情況!”
排工們一下子坐直了身體,有些忐忑不安。
看來,那個鱗臉老太太又回來了!
甚至是帶著同夥一塊前來殺人滅口的。
山子雖然懂法術、會武藝,可雙拳難敵四手、萬一對方來了很多人,誰知道山子還能不能保護大家啊。
等了片刻,外麵仍舊寂靜無聲,並沒人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