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鏡頗有興味地望著吳斜:“你這個說法倒是有趣,那姑且就叫它蛇母吧。這條蛇母既是西王母的寵物,又是西王母的守衛,西王母甚至給它專門設計了甬道。”
“但她沒想到,數千年過去了,蛇母竟然還能長大,於是原來的甬道出入口對它而言都太小了,它出不來卻知道地宮裡有入侵者,你猜……它會不會不擇手段地來找我們?”
吳斜麵上已經完全沒有表情了,他麻利地將小哥扶到王胖子背上,認真道:“我們趕緊離開吧。”
任誰想到之前的震動是一條無法想象體型的巨蛇鬨出來的,都沒辦法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了。
不然等文錦阿姨出來,隻能看到一地的殘肢碎肉,甚至連邊角料都沒有,被蛇母一整個吞了都有可能。
吳斜一邊想,一邊蹲下身,對解雨辰道:“小花,把星火扶到我背上吧。”
解雨辰沒有動,過了一會兒才道:“你行嗎?”
短短三個字,傷害卻那麼大。
“我當然行!”吳斜喊道,“星火輕得跟一張紙也沒什麼區彆,我怎麼不行了?”
解雨辰審視地掃過吳斜,然後緩緩否決:“不行,還是我來吧。”
倒不是質疑吳斜能不能背得動人,而是不放心遇到突發情況時,吳斜能不能保證兩人的安全,尤其是知道地宮裡有一條蛇母虎視眈眈的情況下。
“兩位大老板。”黑眼鏡踱步而來,指著自己道,“有夥計在,怎麼可能用二位出手。”
一旁的王胖子無奈道:“甭管誰背,咱們快點的吧!”
最終還是黑眼鏡把人給背起來了,他掂了掂,這點重量可以忽略不計。
吳斜他們來時的那條路已經無法返回了,隻能從另一條路回到解連還所在的乾涸蓄水池。
離開時,吳斜不禁又回頭看向那深淵似的隕玉,他不知道隕玉裡的女人有沒有目送他們離開,也不知道陳文錦究竟如何了,他曾以為西王母宮能解答自己所有的疑惑,但事與願違,他隻得到了更多謎團。
他又將目光投向黑眼鏡背上的廖星火。
在戈壁營地時,吳斜的直覺告訴他,廖星火很重要,正因如此,吳斜才會把陳文錦的筆記給他看。但沒想到,廖星火一直以來都是與陳文錦同路的。
既然是同路人,廖星火為什麼先後兩次要求查看陳文錦的筆記?是陳文錦始終對廖星火有隱瞞,還是廖星火並不相信陳文錦?
十九年一同調查西沙事件的情誼,也無法讓他們信任彼此嗎?
陳文錦說的那個它現在已經盯上他了嗎?還是說從魯王宮以來,他的所有經曆都是被安排過的?
小哥和廖星火在隕玉裡究竟看到了什麼,為什麼出來後一個渾渾噩噩,一個昏迷不醒、白了頭發?
吳三醒和解連還究竟是怎麼回事,三叔的話可信嗎,陳文錦的話可信嗎?
吳斜隻覺前方是看不透的迷霧,他深陷霧中,看不清來路,也看不到儘頭。
“天真,想什麼呢?”王胖子撞了一下吳斜,看他不再露出那種苦大仇深的表情才滿意,“年紀輕輕的,不要老皺眉頭,當心以後眉心生八字紋!”
“不想了,反正想也想不通。”吳斜用了晃了下頭,目光掃過死了一地的夥計,若有所思道,“不知道拖把他們出去了沒有。”
王胖子麵色不善:“不是我說,你三叔這回找的夥計真不行,不僅手腳不乾淨,還沒義氣。”
吳斜沒說話,他都不知道那是不是他三叔。
“慢。”前方的解雨辰忽然停下腳步,問道:“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黑眼鏡也停了下來,微微側過頭,含笑詢問靠在他肩頭的廖星火:“你呢,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仍在昏迷中的廖星火自然沒有任何反應,呼吸依舊綿長輕柔,好似不在這神秘詭譎的地下王宮,而是身處五星級酒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