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星火問完都不太確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他明明記得小哥晚間連一杯甜酒都沒有喝完,來舊居的路上也一直很清醒,這甜酒的後勁不至於上得這麼晚吧?
況且,醉酒的小哥還能像貼地飛行似的去追那道黑影嗎?
小哥又思考了一會兒:“……沒有。”
廖星火:“……”還真喝醉了。
他是怎麼進來的,吳斜沒看到他嗎?
廖星火想了一下,伸手拽著小哥的衣袖,帶著他往外麵的大房間走,剛穿過簾子,就見吳斜幾乎要趴在木桌上,全神貫注地做著什麼。
怪不得不知道小哥回來了。
就算這時那位守株待兔的“獵人”再回來,吳斜都發現不了,他已經完全沉入到自己的世界裡了。
看看發懵的小哥,再看看專注到忽視一切的吳斜,廖星火忽然有些心累,能不能來點正常人?
廖星火拽著小哥走到吳斜身邊,就見他正不停地擦拭桌麵上的灰塵,低頭一看,木桌上還蓋著一層玻璃,玻璃下壓著許多昏黃不清的老照片。
直到廖星火伸手用衣袖一起擦拭灰塵,吳斜才反應過來身旁多了兩個人。
“小哥,你追到剛才那個人沒有?”吳斜第一反應也是問這個問題。
小哥低頭看著照片,聞言又想了很久才說:“沒有,跟丟了。”
吳斜也發現小哥不太對勁,看了一眼廖星火,後者無奈道:“好像是酒勁上來了,有點醉。”
“……啊?”吳斜同樣被小哥的酒量給震驚到,“小哥原來是一杯倒。”
他又想,這也正常,小哥本來就不像是會喝酒的人,如果他千杯不醉豈不是更嚇人?
廖星火已經看向玻璃下壓著的照片:“楚光頭給你的照片,也是從這裡拿的?”
“應該是。”吳斜用食指指節輕敲玻璃,若有所思道,“其實這麼一看,小哥家裡也很尋常,楚光頭為什麼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都進來了也不敢多待,偷了一張照片就跑。”
小哥家裡有什麼讓他這麼害怕?
廖星火瞥了一眼低著頭的小哥,找到了答案。
“楚光頭忌憚小哥。”
小哥現在看起來好像隻是悶了點,呆了點,但他能隻身闖古墓,單人鬥粽子,徒手探機關,楚光頭本就是為了打探小哥的來曆才查到巴乃,期間肯定了解到不少小哥的事跡,把他當成非人類都有可能。
非人類小哥抬起頭,眼神完全沒有平時的古井無波,反而有些發懵,又格外專注。
如果有人在此刻跟他說月亮是水果硬糖做成的,他恐怕都要認真地去思考一會兒,再審慎地給出答案。
……
積年灰垢並非一時半會能清理得乾淨,吳斜剛才忙活許久也隻是讓下麵的老相片能多露出來一些,想看得更清楚隻能將照片取出。
但吳斜剛要抬起玻璃就被小哥製止了:“彆動。”
他就著吳斜將玻璃抬起的高度,長指夾住一張照片的邊緣,用一種肉眼幾乎會忽略的速度,輕輕將照片往下撕。
這時候又看不出他其實已經醉懵了,手依舊穩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小哥很快停下動作,儘管如此小心,相片被撕離玻璃的部分還是破損了,一部分黏連在玻璃上,一部分倔強地留存在相片上,就算繼續強行將照片撕下來,也無法得到相片內容。
小哥鬆開手,將玻璃壓了回去,表情透露出一絲迷茫。
現在該怎麼辦?
……
王胖子一路吟詩作賦,和雲彩看星星,看月亮,討論人生哲理地把人哄了回去,在樓下回味了一會兒雲彩妹妹的笑容,他又馬不停蹄地往小哥舊居走。
這瑤寨屬實不大,走過一遍的路,王胖子已經記了下來。
視線邊緣已經能看到木樓輪廓的時候,王胖子加快了腳步,都快走到樓下時,小哥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手裡還提著一個鐵皮箱子。
“小哥?”王胖子探頭往他身後瞅,納悶兒道,“你們結束了?天真和星火呢?”
他像一個機關槍一樣突突往外冒問題,小哥一開始還試圖回答,後來就直接放棄了,把鐵皮箱子遞給王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