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星火第一次覺得吳斜這張臉如此欠揍,他很是無語,甚至有點想讓張海客收回這句話。
如果張海客是不肖子孫的話,與他行為一致的小哥又是什麼……
“你應該開心才是。”張海客看著廖星火不斷變化的表情心覺有趣,口吻卻有種吳斜聽了會不適的正經。
“你也是要進入張家古樓的,不過目前看來似乎並不怎麼順利,連朋友都失散了,和我們一起你才有機會找到他們,不是嗎?”
廖星火狐疑地看著他,“你怎麼這麼好心。”
聽到這個問題,張海客顯得尤為驚訝:“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為什麼還要問我這個問題。”
什麼意思?
廖星火是真的感到茫然,在張海客自顧自吃起東西時才後知後覺他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張海客這個名字是廖星火從小哥口中得知的,顯然張海客也清楚隻有小哥才能點破他的真名,那麼他如此好心的原因也就格外清晰明了了。
——看在小哥的麵子上。
有那麼一瞬間,廖星火很想扯著張海客的衣襟告訴他,小哥現在很危險,他在隧道裡失蹤了,如今下落不明。
然而廖星火根本無法信任張海客。
所以那些話,廖星火生生咽了回去,情緒一下沉入穀底。
小哥、黑眼鏡、王胖子……
“怎麼一副要哭的表情?”張海客推給廖星火一袋壓縮餅乾和一瓶礦泉水,表情有些微妙。
廖星火絲毫沒有胃口,手指捏著壓縮餅乾,一點一點捏成碎渣,麵無表情道:“……你看錯了。”
他並沒有要哭的意思,這個時候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會影響他自己的情緒以及狀態。廖星火用力攥了一下壓縮餅乾,發狠地撕開包裝袋,機械性地往嘴裡塞餅乾。
張海客這次沒有說話,他坐到廖星火身邊,衝不遠處的安德烈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對方打了個激靈,回以一個尷尬的笑容,隨後移開了視線。
這一切廖星火都看在眼裡。
對於張海客這個人,他心裡有了更深的感觸,此人絕對是個道行高深的老狐狸,吳斜玩不過他,自己也不是對手。
不過他說得對,都是要進入張家古樓的,這支隊伍準備如此充分,裝備如此精良,他沒道理拒絕。
壓縮餅乾十分難咽,廖星火單手擰開礦泉水的瓶口,喝了兩口水,借著清水的冰涼,他徹底冷靜了下來。
……
長沙,吳三醒家。
茶幾上擺著一張人皮麵具,那張臉屬於一個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鬢角微白,眉心有著淺淡的八字紋,眼睫很長,依稀可見年輕時的英俊。
“易容是一門學問,你和吳三醒有很近的血緣關係,骨骼輪廓有著天然的相似,這為我們省了很多步驟。最關鍵的是,你很熟悉吳三醒。”解雨辰的手指搭在盛放人皮麵具的木盒上,指甲邊緣修剪得整齊圓潤,指節輕輕敲在木盒上,發出規律的響聲。
“但是,你還不夠了解吳三醒。”解雨辰目光注視著窗外的電線杆,轉身看了一眼垂著頭的吳斜,“你熟悉的是你的三叔,道上的吳三爺你不夠了解。”
吳斜道:“我現在沒有那麼多時間去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