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表示自己隻是隨口說說,他對老男人的牙齒沒有任何興趣,連續說了好幾遍才收獲一個半信半疑的目光。
好在有正事,廖星火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了。
不然王胖子真不知道該如何挽回自己在星火心目中的形象,他真不是個變態。
塌肩膀的具體位置已經能夠確認,幾人避開他的視野,翻牆離開了盤馬家。
王胖子對瑤寨的熟悉度最高,給兩隊人都規劃好了路線,確保不會被塌肩膀發現。
在一個岔路口兩隊分開,廖星火速度極快,如果不是顧及著身後的吳斜和王胖子,他這會兒已經跑得沒影了。
找到塌肩膀的時候,他正被黑眼鏡和解雨辰追得到處亂竄,廖星火的目光在四下掃過,從旁邊撿起一塊板磚,掄圓了胳膊砸過去。
他的準頭一如既往地不太好,瞄準的是塌肩膀的腦袋,結果隻砸到了小腿,不過歪打正著,正好阻止了他逃跑的步伐。
黑眼鏡和解雨辰上前,塌肩膀身手過人,儘管落入下風也始終沒被對麵兩人擒到手。
此處不算隱秘,隨時都可能有寨民經過,不能讓他拖延時間。廖星火瞄準時機,踩著黑眼鏡的大腿飛身給了他一腳。
這一腳踢在塌肩膀的脖子上,他反應再快也隻來得及讓自己不被踢死,卻躲不開,整個人都被踢飛,一落地便蜷縮成蝦米,一點兒也起不來。
王胖子帶著從盤馬家拿的繩子,熟練地將塌肩膀捆了起來,這人皮肉融化,筋骨也受到影響,按照正常人的構造來捆肯定會被逃脫。
反正繩子夠長,王胖子就耐心地把他捆成了球。
解雨辰拍了下手上的灰,上前探了一下塌肩膀未被強堿融化的軀乾,示意王胖子再捆緊一點:“這人練過縮骨功,不知道現在還剩幾分。”
皮肉骨骼都成這樣了,恐怕也縮不了幾分。
廖星火那一腳踢得很重,直到回了阿貴家塌肩膀也沒醒,其他人都守著人犯,他閒著無事就去看看鐵人俑還在不在房間裡。
從外麵打開鎖扣,“哢噠”一聲推開門,廖星火探進去半個身體,發現鐵人俑還立在原地,一絲一毫都沒有移動過。
他心裡生出一點不好意思的感覺,看來之前的威脅確實戳到了鐵人俑的軟肋,效果好過頭了。
他像是半夜檢查孩子有沒有偷玩手機的老父親,發現孩子很聽話,便欣慰地關上門離開。
回到充當客廳的大房間,塌肩膀已經醒了,目光陰森地盯著吳斜,顯而易見,他把這一切都歸到吳斜的頭上了。
想來多半是吳三醒就給他這種印象。
廖星火坐到長椅上,旁邊黑眼鏡歪過身小聲問道:“它還在嗎?”
那邊三人已經開始套話了,廖星火同樣小聲回答:“很老實。”
說完就坐直了身體,一臉嚴肅地盯著塌肩膀。
塌肩膀自然不像盤馬,嘴巴嚴實得很,甚至不怕死,任由三人威逼利誘也一聲不吭。
直到解雨辰找關係要到了當年考察隊的名單,並在裡麵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才撬開了他的嘴。
“你叫張啟靈?”解雨辰的聲音劃破空氣,所有人都看了過去,表情皆是說不上來的奇怪。
他們此前已經知道張啟靈是張家內部一個特殊的“職位”,這人年齡估計沒有小哥大,難道是小哥失蹤以後,張家選出的下一任張啟靈?
塌肩膀看不清五官的臉上似乎也閃過一絲訝異,不為自己被叫破名字,而為這些人的反應。
他首先確認了一件事,眼前這個吳三醒是假的。真正的吳三醒在這裡,不需要他們從當年考察隊的名單裡發現他的名字。
“……你不是吳三醒。”塌肩膀躺在地上,眼前一片花白,踢在脖子上的一腳殺傷力太大了,他還沒有緩過來。
吳斜在想一件事,三叔既然認識這個叫“張啟靈”的塌肩膀,那去魯王宮時小哥的到來是意外還是說……也是安排。
小哥已經離開了,三叔失蹤,他的問題沒有人能夠回答。
“你既然進過張家古樓,就肯定知道‘張啟靈’這個名字代表了什麼。”一直不曾開口的廖星火審視著塌肩膀,“你是真正的‘張啟靈’嗎?”
“我不知道。”塌肩膀的態度出乎意料的平和,他掙紮著坐起身,“隻是他們需要一個‘張啟靈’,而我恰巧留到了最後。”
這就說得通了。
按照霍仙姑的說法,他們早在史上最大的盜墓行動的時期就見過小哥,如果那時“它”已經存在,就不可能會在之後錯認“張啟靈”。
它或許一開始想找的是小哥,真正的張啟靈,可是他們沒有找到,於是就打扮了一個假的。
可是它為什麼一定要一個張啟靈加入送殯的隊伍?
“聽你們的意思,你們見過張啟靈。”塌肩膀掃視了一圈,“他不在這裡,你們讓他離開了。”
“那你們就算掏空我的腦袋也得不到更多了,因為我隻是一個小人物。”塌肩膀似乎笑了一下,“一個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