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兩人看著牆邊被揪了一半的蘑菇沉默了。
繞了一圈這是又繞回來了?
鬼打牆還是電梯墓?
廖星火正要放自己的精神體去探一下,就被解雨辰按住了手臂。
“怎麼了?”廖星火扭頭看他。
解雨辰就道:“我去探路吧,半個小時後沒回來你就不用等我,總歸我這個情況不會出問題的。”
廖星火沒答應:“一共就兩個人還探來探去的,沒必要,還是一起吧。”
他還戴著防毒麵具,木愣愣的兩個玻璃片下麵是蜜糖一般的眼眸,看上去還挺甜的。
“吳斜不在這裡。”解雨辰卻忽然提起了另一個人,“你不用事事衝在前頭,沒有向導幫你清理精神垃圾,你會很容易疲憊。”
頓了頓,他又道:“放心吧,寄生狀態下我受傷不同於精神體受傷,木偶材質是特殊的。”
廖星火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似乎要透過這具木偶殼子看到裡麵的真正的解雨辰。
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
如果解雨辰主動提出自己去探路的對象是吳斜,或者他們那些人中的任意一個都很正常。偏偏他是對廖星火說的,一個認識才幾天的哨兵。
解家當家這麼容易交付信任的嗎?
“我會沿途留下記號。”解雨辰拔出匕首,三兩下在石壁上刻了一個簡筆小花,“一個是安全,兩個是危險。”
他如此麵麵俱到,廖星火倒是不好再怎麼揣測他,悶了一會兒才道:“小心點,這地方有點古怪。”
從進來到現在,一直被這座地宮牽著鼻子走。
解雨辰耐心聽了,拍了拍廖星火的小臂,從他身側經過。廖星火身上的觸手像是向日葵追隨著太陽一樣轉了一圈,差點跟著跑了。
“待會見。”解雨辰留下這麼一句話,沒有回頭。
他甚至沒有開手電筒,或許是有什麼夜視的內部裝置吧。
廖星火呆了一會兒,也不知道事情怎麼就發展到這個境地,隻覺得很奇妙。
作為哨兵,而且通常是被雇傭的哨兵,一直是他事事在先,衝鋒陷陣,頭一次被人按在身後,感覺……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思來想去,隻能歸結於解當家人美心善,合該他發財。
……
半個小時之後,解雨辰沒有回來。
廖星火沒有矯情地多等待一會兒,直接拎起背包,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順著石壁上的簡筆小花走。
簡筆小花中斷於一個岔路口,廖星火不知道解雨辰遇到了什麼,隻能隨便選擇了一個方向往前走,他現在狀態還不錯,足以應對各種情況。
倒是解雨辰,那具木偶身體肯定比不上哨兵的肉身,或許會有些束手束腳。
他似乎選對了路,剛走了十幾米就感覺腳下觸感不太對,太軟了,低頭一看,石板路不知何時消失了,眼前全是土路。
緊接著就有一隻隻蒼白細瘦的手臂從鬆軟的泥土裡探出來,像是聞到了肉味的惡犬似的湧向廖星火。
廖星火第一次遇到這種粽子,外表幾乎沒有腐爛的跡象,隻是蒼白,皮包著骨頭,如同一具具披了皮的骷髏。
骷髏粽子速度很快,廖星火拔出短刀,先砍了一個離他最近的粽子的頭,淩空飛起踩著無頭粽子的肩膀穿梭在粽子群裡,誰伸手砍誰。
不知道骷髏粽子到底有多少,他無意於在此浪費時間。
黑發哨兵像是一隻靈活的鳥兒,骷髏粽子連他的衣角都摸不到就被斷手斷頭,觸手們在空中扭動,仿佛在為哨兵加油打氣。
哨兵白皙精致的耳朵忽然動了動,捕捉到了熟悉的聲音,仔細辨認了一番,是劉喪在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