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蔟險些被自己的猜測酸倒了牙。
他“唰”地一下將被子蓋過頭頂,將自己裹成了蠶蛹,努力無視房間裡的另外兩個人,閉眼睡覺。
那兩人還算有點公德心,在他蒙上被子之後,手機的聲音就調低到黎蔟聽不到的音量了。
說實話,比地鐵裡大聲公放的人有素質多了。
黎蔟都有些懷疑這麼有素質的人是怎麼和吳斜混到一起去的……他們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吳斜手上?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吳斜,真的很邪惡一男的。
而且這麼一來,黎蔟又有點好奇了。
很有素質的黑白雙煞他們現在在做什麼?還在玩手機嗎?還是在偷偷籌謀什麼沒有吳斜邪惡但是也很邪惡的計劃?
一想起“邪惡”二字,黎蔟的腦海中就迅速地滑過了吳斜淡淡神情的一張臉。
他背上一寒,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一點睡意頓時全被嚇沒了。
黎蔟木著臉,無聲罵道:吳斜真是有病!
他實在是睡不著,在黑暗中瞪著眼睛,也不知道在瞪誰。
正好這個時候,小滿哥從外頭進來了。
借著黑背狗狗祟祟進屋時發出的一點聲音,黎蔟掀開了蒙在頭上的被子,悄悄撐著手臂,伸著頭往上邊看。
小滿哥進了門,還扭頭把門抵上了才往裡麵走。
沒想到會看到地上的人在試圖模仿蛇。
黑背黝黑的眼睛盯著地上的人。
——人,你是人。
黎蔟沒功夫管小滿哥,他整個人都快拗成瑜伽動作裡的姿勢了,伸長了脖子才看到上麵。
黑發男人側躺著,一手壓在枕頭上,一手拿著手機放在被子上,姿態自然又隨意。
在他旁邊,白發青年擠在刻意營造出來的狹小空間裡,眯著眼在看手機屏幕,看起來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
沒有密謀什麼邪惡計劃,這兩人就是在談情說愛。
黎蔟撇了下嘴,無聲地將自己重新降了下去,伸手重新將被子蓋在頭頂上。
這房間裡空調實在是太低了,不蓋好被子說不定還會著涼,他可不想在夏天感冒。
小滿哥見地上的人放棄了模仿蛇,終於鬆了口氣,繼續抬著爪墊,熟練地鑽到了床尾。
狗睡床,人睡地。
合理。
隻是今晚的小滿哥依然沒有爭取到暖腳小狗的工作。
白發青年已經蜷縮成小勺子臥在蓬鬆柔軟的被子裡了。
·
吳斜風塵仆仆地找到農家樂的小院時,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
他幾步走到院門口,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和衣服,確定自己看起來非常過得去,才抬手敲門。
剛敲一下,院門就被叩開了。
原來這小院的門根本就沒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