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海風帶著愈發刺骨的寒意,晝夜不停地侵襲著燈塔。然而,燈塔頂層的方寸之地,卻仿佛被一層無形的、溫暖的結界所籠罩。艾草、洋甘菊與陳皮混合的暖香,經過幾日的沉澱,與兩隻新成員自身帶來的、幼貓特有的奶香和蓬鬆毛發的氣息徹底融合,形成了一種獨屬於這個小家的、令人心安的味道。這氣味驅散了石壁的潮黴,也似乎撫平了窗外海浪咆哮帶來的最後一絲躁動。
但這種寧靜之下,一種微妙而甜蜜的“失衡”正在悄然發生,並且日益明顯。
清晨,第一縷灰白的天光剛剛透進蒙塵的瞭望窗,“老板”的生物鐘便精準地啟動了。它不再是那個初來乍到、需要謹慎探索的小家夥,而是迅速將自己定位為這個空間裡最活躍的、有責任叫醒所有人的“總管”。它邁著輕快無聲的貓步,蓬鬆的灰藍虎斑尾巴高高翹起,徑直走向阿星和阿汐臨時的“床鋪”。但它的小腦袋瓜裡似乎有著清晰的優先級排序。
它先是熟門熟路地、毫不客氣地踩著阿汐蓋著的厚棉被,一路小跑著越過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那柔軟的觸感似乎讓它短暫地停頓了一下,好奇地用鼻子嗅了嗅——然後毫不猶豫地抵達了目標:阿星的枕邊。它低下頭,用濕漉漉、帶著細小倒刺的粉嫩舌頭,開始執著地、一下下地舔舐阿星露在被子外的耳朵輪廓和鬢角,喉嚨裡發出響亮的、帶著催促意味的“呼嚕呼嚕”聲,像一台小型發動機。
“唔……”阿星在睡夢中被這濕熱的觸感和持續的噪音攪擾,眉頭微蹙,下意識地偏了偏頭想躲開。但這反而激起了“老板”更大的熱情。它乾脆伸出兩隻帶著粉紅肉墊的前爪,軟乎乎地按在阿星的臉頰上,一邊繼續舔,一邊用圓圓的琥珀色大眼睛近距離地、充滿期待地盯著他,小尾巴歡快地搖動,拍打著枕頭。
而被“老板”短暫“臨幸”過的阿汐,則完全被忽略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看到自家那隻活力四射的灰藍虎斑,正無比殷勤、無比專注地“伺候”著阿星起床,對自己這個女主人連個敷衍的眼神都欠奉。
角落裡,“餅乾”也醒了。它優雅地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露出雪白柔軟的肚皮和粉嫩的爪墊,然後才慢悠悠地站起身。它熔金般的眼睛先是掃了一眼正圍著阿星獻殷勤的“老板”,眼神裡似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幼稚”評價。然後,它邁著標準的貓步,輕盈無聲地走到床邊。然而,它並沒有像“老板”那樣直接跳上去騷擾阿星,而是選擇了一個更迂回、更顯“格調”的方式。它輕盈地跳上了緊挨著床鋪的那張吱呀作響的小木桌,在筆記本電腦旁邊選了個舒適的位置——既能看到阿星,又保持了一點矜持的距離——然後端端正正地蹲坐下來,蓬鬆的金色尾巴環繞住前爪。它微微仰著小臉,那雙液態熔金般的黃綠色眼睛,就這麼一眨不眨地、極其專注地凝視著還在和“老板”糾纏的阿星,眼神裡充滿了沉靜的等待和一種不言而喻的期待。仿佛一位高貴的王子在等待他的騎士醒來,進行清晨的問候。
阿汐徹底清醒了,看著眼前這“兩貓爭寵(阿星)”的一幕,心裡頭一次湧上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她輕輕拍了拍自己隆起的肚子,小聲嘟囔:“寶寶,你看,你爸比現在可搶手了,連貓都隻圍著他轉……”
早餐時間,這種“偏愛”更是展現得淋漓儘致。
阿星在角落裡那個小小的簡易灶台前忙碌,準備簡單的白粥和蒸魚。他高大的身影在狹窄的空間裡移動。“老板”就像一條活力四射的小尾巴,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腳邊。阿星轉身拿碗,“老板”立刻扭著小屁股跟過去,差點絆他一跤;阿星彎腰看粥鍋,“老板”就好奇地立起身子,兩隻前爪扒著阿星的小腿,努力探頭探腦想看看鍋裡是什麼;阿星剛把蒸好的小魚從鍋裡拿出來,“老板”立刻激動地“喵喵”大叫,繞著阿星的腳踝瘋狂打轉,小腦袋蹭著他的褲腿,尾巴豎得像根旗杆,琥珀色的眼睛裡全是渴望的光,仿佛阿星手裡拿的是世間唯一的美味。
而“餅乾”,則依舊保持著它優雅的“遠程監控”模式。它沒有像“老板”那樣近身糾纏,而是選擇了一個既能看清阿星動作、又不會被灶台熱氣波及的“VIP觀景位”——阿星那張當作書桌兼飯桌的小木桌。它端坐在桌子一角,熔金般的眼睛緊緊追隨著阿星的一舉一動,尤其是他手中那盤散發著誘人香氣的蒸魚。它不像“老板”那樣吵鬨,隻是微微張開粉嫩的小嘴,露出一點點潔白的小尖牙,發出一種極其輕微、帶著渴望的“啊…啊…”的氣音,像無聲的懇求。那專注而充滿期待的眼神,仿佛帶著魔力,比“老板”的吵鬨更具穿透力,讓阿星根本無法忽視。
阿汐坐在“床”沿,捧著自己的粥碗,看著自家那兩隻公貓,一個像熱情似火、死纏爛打的小迷弟,一個像深情款款、默默注視的貴公子,而它們的目光焦點,毫無例外地都彙聚在阿星一個人身上。她小口小口地喝著粥,心裡那點小小的失落感,像投入水中的墨滴,慢慢暈染開,變成了一種清晰的、帶著點委屈的酸澀感——醋意。
“阿星哥,”她放下碗,聲音悶悶的,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嬌嗔,指著那兩隻望眼欲穿的小貓,“你看它們!眼裡就隻有你!我這麼大個人坐在這裡,它們看都不看一眼!連‘餅乾’都不來蹭蹭我!”她特意強調了“餅乾”,因為這隻安靜的小金漸層看起來似乎應該更“公平”一些。
阿星正小心地挑著魚刺,聞言抬起頭,看著阿汐微微撅起的嘴和帶著控訴的眼神,愣了一下,隨即啞然失笑。他嘶啞的聲音帶著點無奈和不易察覺的寵溺:“……它們……還小。怕生。”這個理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蒼白。
“才不是怕生!”阿汐更委屈了,指著正用腦袋使勁蹭阿星小腿的“老板”,“它哪裡怕生了?它恨不得長在你身上!”又指著桌上目光灼灼的“餅乾”,“它也不怕我呀!它就是……就是隻喜歡看你!”
阿星看著阿汐難得流露的小女兒情態,再看看腳邊和桌上那兩雙充滿“愛意”的貓眼,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柔軟。他無奈地搖搖頭,將挑好刺、晾得微溫的一小塊魚肉,先分給了叫得最響的“老板”。“老板”立刻發出滿足的嗚咽聲,埋頭狼吞虎咽起來。然後,他又挑了一塊更嫩的,走到桌邊,遞到“餅乾”麵前。“餅乾”這才矜持地低下頭,小口小口、極其優雅地吃起來,但那雙熔金般的眼睛,在進食的間隙,依舊會飛快地抬起,瞥一眼阿星。
至於阿汐?兩隻小貓忙著享用它們“男神”賜予的美食,連個眼神都沒分給她。
白天,阿星大部分時間需要去新家的工地查看進度,或者帶著圖紙和王工溝通細節。燈塔裡常常隻剩下阿汐和兩隻貓。
阿汐嘗試過各種方法吸引它們的注意。她拿著新買的羽毛逗貓棒,在“老板”麵前晃來晃去。“老板”起初被晃動的羽毛吸引,興奮地撲騰了幾下,但很快,它似乎覺得這遊戲遠不如追在阿星腳邊有趣,興趣缺缺地甩甩尾巴,扭頭就跑到窗邊,望著阿星離開的方向,發出細小的、帶著思念的“喵嗚”聲,留給她一個毛茸茸的、無情的背影。
她又拿出一個小絨球,輕輕滾向安靜趴在貓窩裡的“餅乾”。“餅乾”隻是抬起眼皮,熔金般的眸子淡淡地掃了一眼滾到腳邊的小球,眼神裡毫無波瀾,仿佛在說:“幼稚。”然後它繼續保持著優雅的蹲姿,目光投向門口的方向,沉浸在自己的等待中。
阿汐坐在小凳子上,看著一隻望穿秋水,一隻高冷等待,都隻為一個暫時離開的男人。她撫摸著隆起的腹部,感受著裡麵小生命的輕微胎動,心裡那點醋意發酵成了濃濃的失落和一點點不被需要的小委屈。她拿起《孤塔》,試圖用閱讀來轉移注意力,但書頁上的鉛字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吸引力。
傍晚,阿星帶著一身塵土和淡淡的汗水氣息回到燈塔。門一開,“老板”就如同離弦之箭般衝了過去,圍著阿星的褲腿瘋狂打轉,蹭來蹭去,喉嚨裡發出響亮的、帶著巨大喜悅的呼嚕聲,尾巴搖得像螺旋槳,仿佛阿星不是出去了半天,而是離彆了半載。“餅乾”雖然行動沒那麼誇張,但也立刻從它選定的高處(通常是能俯瞰門口的位置)輕盈地跳下來,邁著優雅的小碎步快速走到阿星腳邊,用它那蓬鬆如雲朵般的金色大尾巴,輕柔地、一下下地纏繞、磨蹭著阿星沾著泥點的褲腳,仰著小臉,熔金般的眼睛水汪汪地望著他,發出極其軟糯、帶著依戀的“喵~”聲,那聲音能把鋼鐵都融化。
阿汐坐在床邊,看著自家男人一進門就被兩隻“小情敵”熱情包圍,一個激動得像個毛絨掛件,一個溫柔得如同繞指柔。她故意清了清嗓子,提高了聲音:“阿星哥!你回來啦!”試圖提醒那兩位,這個家裡還有另一個人。
“老板”百忙之中抽空瞥了她一眼,敷衍地“喵”了一聲算是回應,然後立刻又投入到蹭褲腿的偉大事業中。“餅乾”則連頭都沒抬,依舊專注地用尾巴纏繞著阿星的腳踝,仿佛那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
阿星被纏得幾乎邁不開步,臉上帶著無奈又縱容的笑意。他彎下腰,先是揉了揉“老板”毛茸茸的腦袋,又用手指輕輕撓了撓“餅乾”的下巴。兩隻貓都發出更加滿足的呼嚕聲。然後他才艱難地脫身,走向阿汐。
“今天……怎麼樣?”阿星嘶啞地問,目光落在阿汐臉上,敏銳地捕捉到她眼底那一絲還沒來得及完全藏起的委屈和強裝的無所謂。
阿汐撇撇嘴,故意不看那兩隻圍著阿星腳跟打轉的小家夥,語氣帶著點酸溜溜:“好得很!有‘老板’總管大人和‘餅乾’王子殿下陪著,我能不好嗎?”她特意加重了那兩個“尊稱”。
阿星啞然失笑。他自然明白阿汐在彆扭什麼。他伸出手,粗糙的指腹帶著室外的涼意,輕輕刮了一下阿汐微鼓的臉頰:“……吃醋了?”
“誰吃醋了!”阿汐立刻否認,臉頰卻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紅,彆開臉,“我就是覺得……它們也太偏心眼了!明明我也給它們喂吃的,換水,鏟……鏟那個,”她不好意思說出“貓砂”兩個字,“結果呢?你一回來,我在它們眼裡就跟空氣似的!”她越說越覺得委屈,琥珀色的眼眸裡甚至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光,孕期敏感的神經讓這份“失寵”的感覺被放大了許多。
阿星看著她這副模樣,心尖像被貓爪輕輕撓了一下,又軟又疼。他俯下身,溫熱的、帶著海風氣息的唇,無比輕柔地印在阿汐光潔的額頭上,手臂也自然地環住她略顯豐腴的腰身,將她輕輕攏進懷裡。嘶啞的聲音貼著她的耳廓,帶著安撫的暖意:“……傻丫頭。它們……是貓。”他頓了頓,似乎在思考如何解釋這種“偏愛”,“可能……我身上……有它們喜歡的……味道?或者……動作?”他想起自己總是沉默,動作也相對沉穩,或許在貓的眼裡,這種穩定感更讓它們安心?
這個解釋顯然不能讓阿汐完全滿意。她靠在阿星懷裡,感受著他沉穩的心跳和熟悉的體溫,心裡的委屈散了大半,但看著腳邊依舊鍥而不舍蹭著阿星褲腿、試圖引起注意的“老板”,還有不遠處端坐著、目光依舊鎖定阿星的“餅乾”,還是忍不住小小地哼了一聲。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阿星從鎮上回來,除了帶回一些生活用品,手裡還多了一個小小的、印著卡通貓爪印的紙袋。紙袋裡裝著幾樣東西:一小包曬乾的、散發著奇異濃烈香氣的草葉(貓薄荷),一個帶著羽毛和鈴鐺的新逗貓棒,還有一個軟乎乎、做成小魚形狀的貓抓板。
晚飯後,燈塔裡暖香浮動。阿星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打開電腦,而是神秘兮兮地拿出了那個小紙袋。他先是在遠離阿汐和貓窩的一個牆角,撒了一小撮貓薄荷。那奇異的、對貓咪有著致命吸引力的氣味瞬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正追著自己尾巴玩得不亦樂乎的“老板”第一個嗅到了!它的小鼻子猛地翕動了幾下,琥珀色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興奮!它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毫不猶豫地放棄了尾巴這個“舊愛”,像一道灰藍色的閃電般衝向了那個牆角!它先是圍著那堆綠色的乾葉子瘋狂打轉,使勁嗅聞,喉嚨裡發出激動到變調的“嗚嗚”聲,然後整個身體像喝醉了酒一樣,開始在那堆貓薄荷上打滾、蹭臉、用爪子瘋狂扒拉,完全沉浸在一種迷幻的、極度亢奮的快樂裡,仿佛找到了貓生的終極樂園!
原本在貓窩裡安靜舔毛的“餅乾”也被這奇異的氣味驚動了。它抬起頭,熔金般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困惑和……強烈的好奇。它不像“老板”那樣失態,但也明顯受到了吸引。它猶豫了幾秒鐘,最終還是抵擋不住本能的召喚,邁著依舊優雅但明顯加快了速度的小碎步走了過來。它沒有像“老板”那樣瘋狂打滾,而是湊近了,深深地嗅聞著,然後也開始用臉頰和身體輕輕蹭著沾有貓薄荷的地麵,喉嚨裡發出滿足的、低沉的呼嚕聲,尾巴尖愉悅地微微擺動,顯然也享受其中,隻是方式更為“紳士”。
阿星看著兩隻貓都被貓薄荷暫時“俘獲”,立刻開始了第二步。他拿起那個嶄新的羽毛逗貓棒,走到阿汐身邊坐下,將逗貓棒塞進阿汐手裡,嘶啞地低聲說:“……試試。”
阿汐明白了他的用意,眼睛一亮。她拿起逗貓棒,看著牆角那兩個沉浸在“極樂世界”的小家夥,試著輕輕晃動了一下。色彩鮮豔的羽毛和清脆的小鈴鐺立刻吸引了“老板”的注意。它雖然還在貓薄荷的餘韻中暈陶陶的,但羽毛晃動的軌跡對它來說有著本能的吸引力。它琥珀色的眼睛追蹤著羽毛,小爪子無意識地虛空抓撓著。
阿汐加大了晃動的幅度,羽毛像一隻翩躚的蝴蝶在“老板”眼前飛舞。“老板”終於按捺不住了!它暫時“拋棄”了貓薄荷,像個小瘋子一樣撲向了逗貓棒!它跳躍、翻滾、空中轉體,試圖抓住那狡猾的羽毛,玩得不亦樂乎,嘴裡還發出興奮的“嗷嗚”聲。
阿汐被它憨態可掬的樣子逗笑了,之前的失落一掃而空,也興致勃勃地跟它玩了起來。一時間,燈塔裡充滿了羽毛的晃動聲、清脆的鈴鐺聲、“老板”興奮的叫聲和阿汐清脆的笑聲。
而“餅乾”在貓薄荷的效力逐漸消退後,也恢複了它的優雅。它沒有加入那場瘋狂的追逐,但它的目光被阿汐放在身邊不遠處的那個軟乎乎的小魚形狀貓抓板吸引了。那柔軟的材質和魚形的輪廓似乎很合它的心意。它邁著貓步走過去,伸出粉嫩的小爪子試探性地按了按,感受著那彈性和摩擦力。然後,它滿意地開始用它那鋒利的小爪子,一下下、極其認真地在那條“小魚”身上抓撓起來,發出“刺啦刺啦”的、令人愉悅的聲響,神情專注而滿足。
阿星坐在一旁,看著阿汐臉上重新綻放的、毫無陰霾的燦爛笑容,看著她專注地逗弄著“老板”,看著“餅乾”優雅而滿足地磨著爪子,深潭般的眼底漾開溫和的笑意。他伸出手,輕輕握住了阿汐沒有拿逗貓棒的那隻手,粗糙的指腹摩挲著她微涼的指尖,嘶啞的聲音帶著暖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調侃:“……現在……不生氣了?”
阿汐轉過頭,臉上還帶著運動後的紅暈,琥珀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像盛滿了星光。她看著阿星眼中清晰的笑意,又看看腳邊玩累了正攤開肚皮喘氣的“老板”,還有旁邊認真“工作”的“餅乾”,心裡最後那點醋意早已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充盈的滿足感。她皺了皺鼻子,帶著點小得意哼道:“哼,算你聰明!知道搬救兵!”她晃了晃手裡的逗貓棒,“不過嘛……以後這陪玩的任務,還有鏟……那個光榮的任務,就都歸你啦!誰讓你這麼‘招貓喜歡’呢!”她把“招貓喜歡”幾個字咬得特彆重,眼裡閃爍著狡黠的光。
阿星看著妻子重展的笑顏,聽著她帶著嬌嗔的“命令”,隻覺得心頭一片溫軟。他低笑一聲,嘶啞的回應帶著全然的縱容:“……好。都歸我。”
窗外,海浪依舊不知疲倦地拍打著礁石。燈塔內,暖香、笑語、貓的呼嚕與抓撓聲,交織成一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熱鬨、更溫暖、更充滿生活氣息的四重奏。兩隻公貓對男主人那近乎本能的偏愛或許依舊存在,但此刻,在貓薄荷和玩具的助攻下,在女主人的歡聲笑語中,這份偏愛帶來的小小醋意,已然化作了這個小小家庭裡,一份甜蜜而獨特的調味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