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間再次提到林七夜，倪克斯麵上浮現出肉眼可見的猶豫。
一直將難以消解的仇恨深藏心底的她，發誓一定要手刃曾經參與謀害自己孩子的奧林匹斯神明。
但淩海提出來的作戰計劃又很難不讓她心動。
讓那些道貌岸然的神明成為林七夜的病人，就意味著林七夜同樣可以從他們身上抽取能力。
作為一個母親，她很樂於見到自己的孩子變得更加強大。
但是這一切發生的前提條件，是精神病院能夠容納那麼多的神明同時存在。
“很誘人的計劃。”不知不覺間，倪克斯看向哈迪斯的眼神就發生細微的變化。
“隻是，諸神精神病院估計不會任由你在其中放肆。
光是操縱達納都斯的抽獎麵板，就已經讓你難以招架了不是嗎？
奧林匹斯的神明不少，而且以你的性子，大概早就將手伸到其他神國去了。”
幾分鐘前，淩海在精神病院中時的臉色變化倪克斯一直都看在眼裡。
麵對精神病院的反噬，淩海估計也不好受。
“這個問題或許不需要我來解決。”
淩海捏著下巴，眯著眼睛看向遠處大夏那模糊的輪廓。
發灰的迷霧像是一頭通天的巨獸，將這片地球上最後的淨土圍住。
“乾擾林七夜的抽獎過程，是在跟精神病院的規則對抗。
但是，收容有精神病的神明，在精神病院的規則之內不是麼？
林七夜努努力，擴建精神病院不是什麼難事，他作為院長，這點權力還是有的。
實在不行的話，大不了我和精神病院再掰一次手腕。
有第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
沉默著聽淩海說完，倪克斯複雜的眼神落在淩海身上，“你為什麼要這麼幫助達納都斯？”
“幫林七夜？”淩海詫異地揚了揚眉，“你怎麼會這麼認為？有一點你可能理解錯了。
我不是在幫林七夜，而是在幫這個宇宙的意識。
阿撒托斯，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你也不想身邊總有一個存在，一直對自己虎視眈眈不是麼？
等解決了阿撒托斯，我和林七夜或許就會各走各的路。
而且我在滄南市二中上課的時候，聽到授課老師說過一句話，‘人是社會中的人’。
我自認為不是什麼避世不出的高人，總不可能對他們視而不見。
至於你所看到的我做的這些有用的沒用的事，單純是為了跟著世界線走，以免打草驚蛇。
人有屬於自己的命運，我們存在的這片宇宙也有。”
淩海口中時不時提到阿撒托斯，倪克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也知道對方究竟是多麼恐怖的存在。
強如創世神，倪克斯也不得不承認，即便是全盛狀態的她，在阿撒托斯麵前也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嬰兒。
“好……”
她眸子暗了下來，“在你所謂的找樂子的計劃中，我會全程聽你的指揮。
我隻求你一件事，到了最後收尾的時候，宙斯，我要親自斬殺。”
“沒問題。”淩海撇撇嘴，“反正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我隻要他的屍體和神格，其他的隨你。”
二神交談間，全副武裝的周平身旁環繞著誅仙四劍，長虹般撕裂迷霧，眨眼間出現在淩海身前。
螺旋般的劍氣將沿途的神秘撕成碎片，連帶著魂魄都一同泯滅在殘餘的劍意之中。
“我已經準備好了。”周平語氣激昂，環繞在他身周的四柄神劍發出清脆的劍鳴聲。
“先彆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