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被分開的心災感受了一下倪克斯身上散發出來的至暗神墟的氣息,剛要點頭,就後知後覺地將視線落在倪克斯那張西方麵孔上。
“閣下莫不是在跟我們開玩笑?”
感覺自己被戲弄了的兵災咬咬牙,強行壓心中躁動的怒火。
先是林七夜和柚梨瀧白內鬥,再然後是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禍津刀主。
現在又來了一個強得可怕的自稱是那個外來者母親的家夥。
這是上天在跟他開玩笑嗎?
“閣下與那位的麵孔,好像沒有一絲相似的地方……”
神諭使們一邊時刻注意著倪克斯的動作,防止她突然發難。
又害怕正打得開心的林七夜發現他們幾人之間的對話。
從林七夜蘇醒到現在,他們一直稱呼對方為第八位神諭使。
萬一被林七夜發現自己的身份有疑,到時候可就不好收場了。
“並非親生。”
倪克斯麵色平淡,可手中由夜色凝聚出的一柄長劍卻暴露了她內心的怒火。
“你們問夠了,也該輪到我了。”
嗡——
夜刀驟然劃過,直接將東京上空的日光斬斷。
刹那間,偌大的東京直接被黑夜覆蓋,車水馬龍的路麵上,響起一連串尖銳的刹車聲。
一開始還沒將空中異動當回事的市民們開始終於開始四散逃竄。
恐懼瞬間如同潮水般在市民們的心尖蔓延,所有人尖叫著躲進距離自己最近的建築中,還要時刻擔心自己頭頂的大樓不會被戰鬥的餘波震碎而就此喪生。
看著周圍瞬間暗下來的環境,心災剛想扯扯兵災的袖子,勸他退一步海闊天空。
然而他還沒用力,兵災那顆目眥欲裂的頭顱就悄然從他的脖頸之上滑落。
墜入下方的雲層之中不見蹤影。
而兵災那本應啟動自爆程序的身體也被倪克斯隨手捏成廢銅爛鐵。
橘黃色的火光在倪克斯手心之中閃耀一瞬,像是過年時孩童玩的摔炮。
從始至終,倪克斯臉上的表情就沒變過。
“我想問問,我的達納都斯為什麼變成了如此暴戾的一個孩子。
為什麼我離他如此之近,他都感受不到我的存在。
又為什麼,他現在是以靈魂形態呈現在我麵前。”
淨土的存在,乾擾了倪克斯對林七夜肉身的感知。
發動了齊天法相的林七夜確確實實是在以靈魂形態與柚梨瀧白纏鬥在一起。
“這、這、這……”
倪克斯一連三個問題將心災逼得結結巴巴。
他總不能告訴倪克斯,自己洗腦了林七夜,將他變成淨土的一份子吧?
但凡他真的這麼做了,估計隻要敢開口說一個字,自己就會成為下一個兵災。
心災身旁其他看到兵災下場的神諭使們眼觀鼻鼻觀心,誰都不敢開這個口。
如果是路無為他們三個人來淨土找麻煩,他們還有仗可打。
可問題是他們現在麵對的是一個自稱林七夜母親的恐怖女人。
從天黑到兵災“出人頭地”,他們甚至都沒看清倪克斯是怎麼出手的。
更不清楚和他們結成了聯盟的雷獸,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沒出手。
夜色之下,雲層之上。
感受著那個穿著黑色羅裙的女人身上傳出的神明氣息,雷獸現在隻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這件事就這麼稀裡糊塗地過去。
作為高天原的神獸之一,在倪克斯從宮崎縣蘇醒的時候,它就已經清楚了對方的身份。
可礙於高天原神明在神諭使和雷獸之間設置的阻礙,它無法將自己知道的情報傳遞給神諭使。
因此隻能眼睜睜看著往日裡作威作福的神諭使們像受驚的鵪鶉一樣,畏畏縮縮地飄浮在倪克斯麵前,大氣都不敢喘。
澀穀,寵物店大門口。
林七夜摘下墨鏡,看著淨土之下那道熟悉的身影,無奈道:“小孩子之間的事,她一個大人插什麼手?
按理說,倪克斯在進入人圈的第一時間,就應該感應到了森蚺的存在了啊?”
在淩海看來,作為第八位神諭使的林七夜,並不會有生命危險。
“提亞馬特,走吧,進屋,給你介紹一下你的後輩。”
淩海最後瞥了一眼開始隨時準備動手的倪克斯,拍了拍從躺椅上坐起身的提亞馬特,隨手推開了寵物店的大門。
“叮!歡迎光臨!”
陌生的機械音在耳邊回蕩。
正在準備將麵前瑟瑟發抖的幾個神諭使切成碎片的倪克斯隻感覺眼前一花,再回過神時,自己就已經出現在了一個被人類稱作寵物店的地方。
而麵前笑嘻嘻的那個男人,正是淩海。
“為什麼要攔我?”
“林七夜不會有生命危險,這一點你比誰都清楚。”
淩海隨意伸出手,兩指一搓,將倪克斯手中的黑色長劍捏成無數星光。
至暗神墟散去的時候,覆蓋整個東京的夜色也隨之消散。
當帶著溫度的光暖黃色陽光順著縫隙落在東京市民身上的時候,他們才後怕地從各個角落中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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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顫抖著感慨一聲活著真好。
淩海、倪克斯、提亞馬特眼中,一條無法用語言描述其大小的綠色巨蟒將整個日本人圈環繞其中。
森蚺那兩顆蒼色的眼睛時時刻刻落在淩海的身上。
事實上,他是被王麵最早傳送到日本人圈之中的。
一落地,他就現出自己的原型,讓自己龐大的神軀化成一條融入虛空的蜿蜒山脈,無聲地觀察著人圈內的一切生命體。
五十多年前,當百裡胖胖被傳送到人圈之後,他的視線才開始落在淩海計劃的那些人身上。
“我是一位母親。”
倪克斯長長吐出一口悶在胸口的濁氣,“況且你應該知道,達納都斯的身體被透支成了什麼樣子。
和他對戰的那個孩子也是……”
當初,倪克斯答應淩海幫助他完成一係列計劃的前提,就是保證林七夜的生命安全。
在這個世界上,她隻有林七夜一個親人了。
血緣對於同樣擁有黑夜本源的二者,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我當然清楚。”淩海眨眨眼,接過卜離顫顫巍巍遞過來的一杯涼茶,放到倪克斯手中。
“而你應該也清楚,這點身體元氣上的損耗,對我來說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