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醫務室的白熾燈冷得發藍。
江見安躺在簡易觀察床上,臉色比床單還白,額前的碎發被冷汗黏成幾縷。醫生正在測血壓,袖帶一緊,她的眉心就輕輕蹙一下,像夢裡也被什麼追著跑。
“低血糖、急性應激,再加上連續四晚失眠。”醫生把聽診器掛回脖子,聲音壓得極低,“人暫時沒事,但再這麼耗下去,身體會垮。”
孟賢禮站在門口,剛到就聽見這麼一句話。
他三兩步上前,想要靠近江見安,卻先一步被攔下。
“你什麼人?這裡是你可以隨便進來的嗎?”
醫生本來想把孟賢禮給攔下來,但抵不過孟賢禮直接衝進來了。
他直接半跪在病床旁邊,麵對江見安蒼白的臉色,甚至不敢伸出手去觸摸。
看他這幅反應,醫生也大概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了,給讓出了空間。
房間裡隻剩下孟賢禮和江見安兩人時,孟賢禮才敢出聲,“怎麼幾天不見,你就成這樣了?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你……”
孟賢禮慢慢攥緊拳頭,眼底的恨意也越發深刻。
他知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誰了,接下來定然不會輕易放過那個人。
警察過來敲了敲醫務室的門,與此同時孟父還跟在其後。
“我們已經把事情調查清楚了,你們可以把人帶回去了。”
他說這話時,根本不敢對上孟賢禮的眼神。
孟賢禮一臉冷漠地橫抱起江見安,路過那警察時隻是淡漠地瞧了一眼。
等把人送回家以後,孟賢禮依舊寸步不離,自己也滴水未沾。
饒是孟母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放了杯糖水在床頭,“賢禮,你真的不吃飯嗎?你現在可不能倒下,要是你出了什麼差池,那安安醒來就要更心疼了。”
“兩個孩子還需要你照顧,你身體垮了這個家就要散了。”
孟父顯然對孟賢禮用如此重的語氣說話,但句句在理。
聽完他的話,孟賢禮也一聲不吭地將水喝完,又給江見安掖好被子。
“是我不懂事了。爸,媽,我這就去吃東西。這幾天拜托你們照顧知夏知秋,真是辛苦了。”
孟賢禮臉色依舊板著,一點也不好看。
但總算是願意吃飯了,孟母連連點頭,去給孟賢禮打了碗麵條。
孟父示意孟賢禮坐下吃飯,把桌上僅有的肉食推到孟賢禮麵前,“你先好好吃飯,吃完我再和你說說見安的事。我這邊已經查清楚了,為什麼一直不肯放人。”
“爸,請你現在就告訴我!”
孟賢禮急切地站起身,狠狠地拍著桌子,根本就等不及吃完飯了。
孟父抬頭看了他一眼,也無奈地歎了口氣,“你也無需如此急性子。又不用著急這一時半會兒的,要相信家裡的能力。”
可孟賢禮緊緊抿著唇,隻是表麵上並不會反駁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