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清眼前再次浮現出林家滿門慘遭屠戮的慘景,親人們的屍體橫七豎八地散落於庭院,殷紅的鮮血肆意流淌,將地麵染得如同鋪上了一層血色地毯。凶手們那一張張扭曲猙獰的麵孔,在彌漫的血霧中若隱若現,他們手持寒光凜冽的利刃,步步緊逼,眼神中透露出殘忍與嗜殺。林婉清怒目圓睜,眼中燃燒著憤怒與悲痛交織的熊熊烈火,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緩緩溢出,滴落在地。她聲嘶力竭地呐喊:“父親,族人,我定要為你們報仇雪恨!哪怕拚上這條性命,也絕無半點退縮!”
與此同時,慕容軒也深陷於痛苦的幻象之中,清河公主那絕望無助的眼神和鮮血淋漓的身軀如噩夢般不斷浮現。他的心仿佛被重錘狠狠擊中,痛得幾乎無法呼吸,雙腿一軟,痛苦地跪倒在地,淚水奪眶而出,泣不成聲:“清河,是我無能,來晚了……我怎能辜負你的犧牲,定要為你報仇,完成我們的使命!”他的聲音飽含著無儘的悔恨與決絕,在山穀間久久回蕩,仿佛是對命運不公的抗爭。
然而,二人皆深知,若無法戰勝這內心如深淵般的恐懼,便無法抵達樓觀台,更無法完成肩負的重大使命。慕容軒咬著牙,雙手用力撐地,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艱難卻又決然地站起身來,再次大聲宣誓:“清河,我定不負你!”林婉清也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淚水,眼中閃過一道堅毅的光芒,斬釘截鐵地說道:“父親,林家的血海深仇,我銘記於心,定要讓這亂世終結,讓那些作惡之人血債血償!”
隨著他們堅定信念的湧起,虛幻世界中的恐怖景象漸漸如輕煙般消散。山穀重歸平靜,那一群神秘的道士麵露欣慰之色,為首的道長頷首微笑:“兩位施主,內心堅毅至此,實非常人可比,前途無量啊。請隨我來。”言罷,側身讓出了道路。
二人沿著蜿蜒的小徑前行,終於來到了樓觀台。站在台頂,極目遠眺,四周壯麗的景色儘收眼底。雲霧繚繞間,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遠處連綿起伏的群山,恰似巨龍蜿蜒盤踞,氣勢磅礴。陽光穿透雲層的罅隙,灑下一道道金色的光柱,為這片神秘的土地披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輝。
依照鳩摩羅什大師的叮囑,他們在樓觀台的隱秘角落探尋,終於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八卦陣。陣中氤氳著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氣息,仿佛蘊藏著天地間無儘的奧秘。八卦陣的每一個卦象都閃爍著微弱而柔和的光芒,仿佛在低聲訴說著古老而久遠的故事。
慕容軒和林婉清懷著敬畏之心,小心翼翼地步入八卦陣,將《道德經》與《仁義經》的殘卷分彆放置在陰陽兩極之處。刹那間,八卦陣光芒大放,猶如千萬道閃電同時綻放,天地瞬間變色,風雲為之湧動。一股磅礴而強大的力量自陣中衝天而起,似要將整個世界都納入其掌控之中。天空中,烏雲如墨般迅速聚集,電閃雷鳴交織,雷聲震耳欲聾,仿佛要將天地徹底撕裂。而八卦陣中的光芒卻愈發璀璨奪目,與天空中的雷電相互輝映,形成一幅震撼人心的畫麵。
與此同時,他們在八卦爐中尋得了鳩摩羅什大師留下的《金剛經》譯本。二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深知最關鍵的時刻已然來臨。他們屏氣凝神,靜下心來,全力凝聚心中的三教本源之火。隨著不懈的努力,三教本源之火緩緩燃起,火焰呈現出奇異而絢麗的色彩,紅、黃、藍三色相互交織,如夢幻般絢爛,散發出溫暖且強大的力量波動。
火焰輕柔地包裹住三部經書,緩緩淬煉著它們的精髓,試圖煉就“太平經”。然而,由於此刻的《道德經》乃是殘本,慕容垂所缺的最關鍵部分,使得合成的“太平經”從一開始便存在致命缺陷。
就在“太平經”即將成型的千鈞一發之際,遠在營地的姚萇和慕容衝敏銳地察覺到了樓觀台的異常異動。他們深知“太平經”一旦煉成,其蘊含的巨大威力將徹底粉碎他們的野心。
姚萇端坐在華麗的戰車上,麵色陰沉得好似暴風雨前的烏雲,隨時可能傾瀉出無儘的憤怒。他緊緊攥著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如蜿蜒的小蛇,雙眼死死地盯著樓觀台的方向,咬牙切齒地咒罵:“那‘太平經’若為我所得,天下便儘在掌握。慕容軒、林婉清,你們竟敢壞我好事,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身旁的謀士見狀,小心翼翼地勸道:“陛下,慕容軒和林婉清必定早有防備,況且樓觀台地勢複雜險要,貿然進攻恐怕會遭遇不測。”姚萇怒目圓睜,如同一頭發怒的雄獅,嗬斥道:“住口!此時不進攻,更待何時?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他們憑借‘太平經’壯大勢力,反過來對付我們嗎?傳令下去,全軍火速前進,務必在他們完全掌控‘太平經’的力量之前,將其奪過來!”
慕容衝騎在雪白的戰馬上,銀槍在陽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寒光。他的臉上寫滿了憤怒與不甘,心中的仇恨如熊熊烈火般燃燒。“慕容軒,你以為找到‘太平經’就能扭轉乾坤?簡直是癡心妄想!我不僅要為清河妹妹報仇,還要讓你親眼看著希望破滅!”說罷,他轉頭望向身後整齊排列的鮮卑騎兵,振臂高呼:“兄弟們,隨我殺上樓觀台,將慕容軒等人碎屍萬段,為死去的同胞報仇雪恨!”士兵們齊聲高呼,聲震四野,士氣高昂到了極點,馬蹄聲如雷,震得大地都為之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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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瞬之間,姚萇和慕容衝的聯軍如洶湧的潮水般兵臨樓觀台下。姚萇仰頭望著台上的慕容軒和林婉清,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冷笑:“慕容軒,林婉清,今日就是你們的末日。識趣的話,乖乖交出‘太平經’,或許我還能留你們一個全屍。”
慕容軒怒視著姚萇,眼中燃燒著怒火,大聲怒斥:“姚萇,你這卑鄙的背叛之徒,為了一己私欲,殘忍殺害苻堅,挑起無儘戰亂,致使天下生靈塗炭,民不聊生。今日還敢覬覦‘太平經’,簡直是癡心妄想!你當年擺下陰陽逆轉大陣,惡意逆轉苻堅氣運,讓天下再次陷入分崩離析的慘狀,如今又來破壞天下和平的希望,你罪孽滔天,必遭天譴!”
慕容衝也怒吼著附和:“慕容軒,少在這裡惺惺作態。你和你的叔父慕容垂,都是我鮮卑的不共戴天仇人,我定要你們血債血償!趕緊把‘太平經’交出來,或許我可以給你個痛快!”
林婉清不屑地冷笑一聲:“慕容衝,你以為殺了我們,得到‘太平經’,就能滿足你那扭曲的私欲,實現你那不切實際的野心?你不過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太平經’在你手中,隻會淪為你作惡的工具。還有你,姚萇,你罪大惡極,攻打麥積山林家,殘忍殺害我父親林浩,這筆血債,我今日定要跟你清算!”
姚萇不耐煩地揮手,狂吼道:“廢話少說,給我上!”瞬間,聯軍如餓狼般向樓觀台猛撲而去。慕容軒和林婉清毫無懼色,憑借著樓觀台的險要地勢,與敵人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殊死搏鬥。慕容軒揮舞著長劍,劍花閃爍如電,每一劍都蘊含著強大的力量,將衝在前方的敵人紛紛擊退。林婉清則施展她精妙的暗器功夫,身形如鬼魅般在敵群中穿梭自如,手中的暗器如流星趕月般射出,精準無誤地擊中敵人的要害。
戰鬥愈發激烈,喊殺聲、兵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響徹整個山穀。鮮血汩汩流淌,染紅了樓觀台的土地,雙方都有眾多士兵倒下。但慕容軒和林婉清心中隻有一個堅定不移的信念,那就是拚死守護“太平經”。然而,聯軍人數眾多,如潮水般源源不斷地湧來,慕容軒和林婉清漸漸感到力不從心。
就在此時,由於姚萇的強行攪局,本就存在缺陷的“太平經”合成最終功虧一簣。光芒逐漸黯淡消散,天地間的異動也緩緩平息,隻留下一片滿目瘡痍的狼藉和刺鼻的濃濃血腥味。
林婉清眼睜睜看著合成失敗,父親林浩慘死的場景、姚萇之前的種種惡行以及此次破壞“太平經”合成的惡行,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的怒氣瞬間衝到了頂點。她雙眼通紅似血,咬牙切齒,手中的暗器愈發淩厲狠辣,每一擊都帶著必殺的決絕。
慕容軒同樣深知局勢已到了千鈞一發的危急時刻,他與林婉清心意相通,二人默契地施展出兩人武功的最高境界。慕容軒的劍法疾如疾風驟雨,劍劍直逼敵人要害;林婉清則緊密配合,以暗器封鎖敵人的退路,二人相互呼應,一時間竟讓聯軍難以再進一步。
經過一番艱苦卓絕的苦戰,他們終於成功擊退了姚萇的進攻。望著漸漸退去的敵軍,林婉清緩緩轉身,眼中依舊燃燒著未熄滅的怒火,對慕容軒說道:“慕容公子,姚萇這惡賊作惡多端,為了我父親,為了讓天下不再陷入戰亂,我定要刺殺姚萇。此賊一日不除,天下永無寧日。”
慕容軒並未言語,他抬起頭,眼神堅定地凝視著遠方,夕陽的餘暉灑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堅毅的輪廓。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決然與認可,仿佛在向林婉清表明,他願與她並肩同行,共同麵對接下來的一切艱難險阻。
此刻,樓觀台沉浸在夕陽如血的餘暉之中。天邊的晚霞豔麗似火,將整個山巒都染成了橙紅色。微風輕輕拂過,帶著一絲刺鼻的血腥氣,卻又夾雜著幾分難得的寧靜。仿佛這短暫的平靜,是大戰之後上天給予的一絲慰藉,然而在這平靜之下,似乎又隱匿著更深的風暴,等待著他們去勇敢麵對。林婉清和慕容軒深知,前路依然荊棘密布,但為了天下蒼生,他們已然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戰的準備。
慕容軒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卻充滿力量:“婉清,我與你一同前往。姚萇罪孽深重,必須受到應有的懲處。隻是此去必定凶險萬分,我們需從長計議,製定出周全詳儘的計劃,方能一擊成功。”
林婉清微微點頭,神情凝重地說道:“慕容公子所言極是。姚萇生性狡猾多疑,身邊的護衛皆是精銳中的精銳,我們要想辦法悄無聲息地潛入他的營地,還要精準選準時機動手。而且,我們必須預估到各種可能出現的突發情況,提前做好應對之策。”
兩人在樓觀台稍作休整,便立刻開始商討刺殺姚萇的計劃。他們仔細分析著姚萇的行軍路線、營地布局以及日常作息習慣,試圖從中找出破綻。慕容軒憑借著對軍事的深刻了解,繪製出了一份大致的地圖,詳細標記出了姚萇營帳的位置、守衛的分布以及可能的逃生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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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清則全神貫注地思考著如何巧妙避開守衛的耳目,以及如何在關鍵時刻給予姚萇致命一擊。她深知,姚萇絕非等閒之輩,稍有不慎,不僅刺殺行動會失敗,還會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但為了報仇雪恨,為了天下太平,她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們決定趁著夜色的掩護,從姚萇營地的後山悄悄潛入。後山的守衛相對薄弱,且有一條隱秘的小路可以直通姚萇的營帳附近。他們計劃先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掉後山的守衛,然後悄然接近營帳,等待姚萇獨處時再發動致命一擊。
夜幕再次悄然降臨,慕容軒和林婉清身著一襲黑衣,如暗夜中的鬼魅般穿梭在山林之中。清冷的月光灑落在他們身上,拉出一道道長長的影子。他們小心翼翼地前行,每一步都踏得極為輕盈,儘量不發出一絲聲響,巧妙地避開巡邏的士兵,朝著後山的方向悄然摸去。當逐漸接近後山時,他們聽到了守衛們低聲的交談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