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萇反應極為敏捷,隻見他雙眼陡然瞪大,精光爆射,察覺到危險的瞬間,脖頸如靈動的獵豹般猛地一扭。那帶著淩厲勁道的弩箭,裹挾著破風之聲,擦著他的耳廓呼嘯而過,帶起一縷細碎的發絲,同時劃出一道細微的血痕,鮮血瞬間滲出,在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澤。“噗”的一聲悶響,弩箭深深釘入玄陰幡上,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巨力拖拽,箭身沒入幡麵直至箭羽。
奇異的是,那沾染了腐骨水的箭頭,竟似被一股來自九幽地獄般無形且強大的吸力瞬間吞沒,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幡麵之中,不留一絲痕跡。仿佛那幡麵是一個無底的黑洞,貪婪地吞噬著一切。
刹那間,幡上那原本詭異的人臉圖案陡然睜開雙眼,兩團攝人心魄的詭異紅光驟然亮起,仿佛來自另一個恐怖的世界,帶著無儘的惡意。緊接著,一陣淒厲至極的尖嘯從幡麵爆發而出,這尖嘯聲猶如實質的利刃,直直刺入林婉清的腦海。
林婉清隻覺一陣天旋地轉,仿佛置身於一個滿是尖銳鋼針的漩渦之中,無數鋼針瘋狂地刺痛著她的大腦。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不斷滾落,呼吸也變得急促而紊亂。她心中驚恐萬分,暗自思忖:“這幡旗的詭異遠超想象,難道今日真的要命喪於此?”連握劍的手都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手中的碎影劍也隨之微微晃動,原本穩定的劍勢出現了一絲破綻。
“哈哈哈!”姚萇爆發出一陣狂笑,那笑聲嘶啞而又透著癲狂,恰似夜梟在暗夜中發出的啼叫,讓人聽了毛骨悚然。他的眼中閃爍著瘋狂與得意的光芒,大聲譏諷道:“林浩的女兒,果然還有些本事。隻可惜啊,你那爹娘當年就是命喪這幡旗之下,魂魄都被它吸食殆儘!他們臨死前的慘叫,至今還在我耳邊回蕩呢!”言罷,他猛地一把抓起幡旗,惡狠狠地朝著林婉清用力揮舞,那幡旗在風中獵獵作響,宛如惡魔的咆哮,“今日,便送你去與他們團聚!”
隨著幡旗的舞動,無數鬼影如洶湧的潮水般從幡麵湧出,各個青麵獠牙,麵目猙獰得令人膽寒。仔細看去,竟皆是林家滿門的模樣,他們麵容扭曲變形,痛苦與怨恨之色溢於言表。林婉清眼睜睜看著父親那既熟悉又滿是痛苦的鬼影直逼自己,那熟悉的麵容此刻卻如此恐怖,父親的眼神中滿是痛苦與不甘,仿佛在向她訴說著當年的悲慘遭遇。
林婉清的瞳孔瞬間急劇收縮,心中猶如被重錘擊中,一陣劇痛襲來。她的腦海中一片混亂,無數痛苦的回憶湧上心頭:“爹,娘,女兒不孝,到現在才來為你們報仇,卻沒想到還是中了這奸賊的計!”原本淩厲的碎影劍劍勢也在這一瞬間大亂,她的手臂無力地垂下幾分,腳步也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這致命的破綻,被姚萇敏銳地捕捉到。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心中暗喜:“這小丫頭,終於亂了陣腳,看我今日如何將你們一網打儘!”
慕容軒見此情景,心急如焚。他的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額頭上青筋暴起。他深知,若不能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喚醒林婉清,二人必將陷入萬劫不複的絕境。此刻,姚萇的攻擊如狂風驟雨般接踵而至,每一招每一式都蘊含著強大的內力,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
慕容軒一邊竭儘全力奮力抵擋,手中的寒川劍舞得密不透風,形成一道堅固的防禦屏障,一邊聲嘶力竭地大聲呼喊:“婉清!快想想華山的皚皚白雪,想想我們一同創出的流風回雪劍法!想想我們的誓言,絕不向惡勢力低頭!”他的聲音因為焦急而變得沙啞,在這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
林婉清在混亂與痛苦的漩渦中,聽到慕容軒的呼喊,腦海中如電光火石般閃過那年華山的畫麵:彼時,華山之上漫天飛雪,紛紛揚揚地飄落,整個世界仿佛被一層潔白的紗幕所籠罩。他們二人在這銀白的世界裡激烈比試,在你來我往的劍招中,逐漸領悟到劍與雪的交融之妙,從而創出了彆具一格的流風回雪劍法。
那時的他們,青春年少,意氣風發,將《洛神賦》中那靈動的神韻巧妙地融入劍招之中。“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是從賦中躍然而出,劍隨心而動,二人心意相通,配合得天衣無縫。他們在雪地裡肆意揮灑著汗水,笑聲在山穀間回蕩。
而此刻,身處生死攸關的絕境,林婉清的思緒又不由自主地飄向了千年前曹植與甄宓那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曹植,這位才情橫溢、才高八鬥的絕世才子,在風華正茂之時與傾國傾城的甄宓相遇。甄宓不僅擁有令世人驚豔的美貌,其才情與溫柔更是深深打動了曹植的心。他們時常相聚,吟詩作畫,傾訴彼此的心聲,情意綿綿,宛如一對神仙眷侶。
然而,命運卻總是喜歡捉弄人,甄宓最終被迫嫁給了曹丕,曹植隻能將這份深情深埋心底,無奈之下寫下了那篇千古傳頌的《洛神賦》,以寄托自己對甄宓的無儘思念。“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這優美的詞句,不僅描繪出了甄宓那綽約多姿的風采,更飽含著曹植對她刻骨銘心的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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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清與慕容軒,又何嘗不是如此呢?他們相識於年少懵懂之時,在共同經曆的風風雨雨中,情誼如同陳釀的美酒,愈發醇厚。這份感情,恰似曹植與甄宓的愛情一般純粹而堅定,沒有絲毫雜質。他們攜手並肩,共同麵對無數艱難險阻,每一次的相互扶持,每一次的心靈契合,都如同曹植與甄宓靈魂深處的交融。
在這生死一線的關鍵時刻,林婉清恍然頓悟,她與慕容軒之間這份深厚的感情,正是支撐他們戰勝一切艱難險阻的強大力量。她緊閉雙眼,深吸一口氣,強忍著頭暈目眩的不適,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她的腦海中如電影般回放著與慕容軒一同經曆的點點滴滴,那些一起度過的歡笑與淚水、相互扶持與共同成長的美好時光。
一股堅定無比的信念在她心中油然而生:“絕不能在這裡倒下,絕不能辜負慕容軒對自己的信任,更不能讓姚萇的奸計得逞。爹娘的仇還未報,我不能死!”
此時,殿外狂風呼嘯,仿佛一頭咆哮的巨獸,妄圖將整個太極殿卷入無儘的黑暗深淵。風聲如鬼哭狼嚎般在殿外肆虐,吹得殿門哐當作響。殿內的燭火在強大的內力波動衝擊下,搖曳閃爍,幾近熄滅。光影在眾人臉上跳躍不定,映出的是猙獰與決絕交織的神情。
林婉清緊咬銀牙,貝齒幾乎要嵌入下唇,一絲鮮血滲出。她將全身內力源源不斷地彙聚於碎影劍之上,那劍身上泛起一層淡淡的藍光,仿佛在回應著主人的意誌。漸漸地,她的眼神從迷茫轉為清明,劍勢也隨之穩定如初。
與此同時,慕容軒正與姚萇展開殊死激鬥,寒川劍在他手中舞得密不透風,劍影重重,然而姚萇防守嚴密,一時之間竟難以突破他的防禦。姚萇一邊抵擋著慕容軒的攻擊,一邊朝著林婉清露出一抹冷笑,譏諷道:“小丫頭,我看你還能硬撐多久!你以為回憶那些美好的過去,就能救得了你們嗎?簡直是癡心妄想!”
話音未落,他猛地一掌拍出,掌風呼嘯作響,仿佛連周圍的空氣都被這股強大的力量震得扭曲變形。空氣仿佛被壓縮成了實質,發出“滋滋”的聲響。慕容軒見狀,急忙橫劍抵擋,卻還是被這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震得向後連退數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嘴角也溢出一絲殷紅的鮮血,順著下巴緩緩滴落。
林婉清看準時機,嬌喝一聲:“慕容軒,我們並肩作戰!”說罷,她身形如電般疾衝向姚萇,碎影劍化作一道寒光,如蛟龍出海般直逼姚萇的要害。她的眼神堅定,仿佛燃燒著一團火焰,心中暗自想道:“姚萇,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我定要為爹娘報仇雪恨!”
慕容軒聞言,精神為之一振,不顧傷痛,迅速與林婉清並肩而立,共同迎敵。他看著林婉清堅定的側臉,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同時也暗暗發誓:“無論如何,我都要保護好婉清,絕不讓她受到傷害。”
兩人的劍法在這危急時刻逐漸找回了當年在華山時的默契,劍招相輔相成,相得益彰。慕容軒施展出一式“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隻見劍勢輕盈飄逸,恰似雪花在空中隨風飄舞,如夢如幻,巧妙地迷惑著姚萇的視線。那劍花如同綻放的雪蓮,在空氣中閃爍著寒光。
林婉清則緊跟其後,以“皎若太陽升朝霞”這一招回應,刹那間,劍端光芒大盛,如同一輪朝陽噴薄而出,耀眼奪目,精準地刺向姚萇露出的破綻。光芒照亮了整個祭壇,讓周圍的黑暗為之一滯。
姚萇麵色瞬間凝重起來,他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兩人劍法的變化,深知不可再掉以輕心。當下,他雙掌齊出,黑白二色的氣旋在掌心飛速旋轉,如兩條相互糾纏的蛟龍,蘊含著強大的力量。那氣旋中隱隱傳來風雷之聲,仿佛在積蓄著毀天滅地的能量。
緊接著,他將“兩儀生滅掌”全力施展開來,與林婉清和慕容軒的劍招猛烈碰撞在一起。一時間,光芒四溢,劍氣縱橫交錯,整個祭壇周圍都被這股強大的內力波動所籠罩,仿佛置身於風暴的中心。強大的氣流席卷著周圍的一切,將地上的塵土揚起,形成一片灰蒙蒙的塵霧。
在這場激烈的交鋒中,林婉清和慕容軒越戰越勇,他們的劍法愈發嫻熟,仿佛人與劍已然融為一體。每一次劍招的揮動,都帶著他們對彼此的信任與默契,以及對戰勝姚萇的堅定決心。然而,姚萇畢竟功力深厚,且身上穿著九宮八卦甲,具備極強的防護能力。儘管此刻他的內力因長時間的戰鬥而略顯滯澀,但憑借著深厚的功底和戰甲的防護,仍能勉強抵擋二人的攻擊。
隨著時間的推移,林婉清和慕容軒漸漸感到體力不支,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林婉清心中有些焦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姚萇的防禦太過堅固,我們必須想個辦法突破。”慕容軒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想法,低聲說道:“婉清,彆急,我們再找找他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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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萇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光芒,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今日都彆想活著離開!在我麵前,你們不過是螻蟻罷了!”說罷,他猛地加大內力輸出,試圖一舉擊敗兩人,結束這場戰鬥。隻見他的雙掌之上,黑白二色光芒大盛,那“兩儀生滅掌”的威力更勝之前數倍。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生死關頭,林婉清突然靈機一動,腦海中閃過流風回雪劍法中尚未用過的一式。她迅速調整內力,急切地對慕容軒喊道:“軒,試試‘情之所鐘,生死契闊’!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慕容軒心領神會,毫不猶豫地配合她。
兩人緩緩閉上眼睛,將所有的內力毫無保留地彙聚於劍上。與此同時,他們的思緒沉浸在相識以來的種種過往之中,那些共同度過的歡笑與淚水、信任與依賴的瞬間一一浮現。他們想起了初次相遇時的青澀,想起了一起在華山學藝的日子,想起了無數次並肩作戰的默契。
他們的情感在這一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升華,與磅礴的內力相互交融,源源不斷地灌注到寒川劍和碎影劍之中。寒川劍和碎影劍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情感,劍身微微顫抖,發出一陣清鳴,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一擊積蓄力量。
當他們再次睜開眼睛時,兩道耀眼的劍光合二為一,化作一道巨大的青金色光劍。這道光劍帶著毀天滅地的磅礴氣勢,如同一顆隕落的流星,朝著姚萇狠狠斬去。光劍所過之處,空氣仿佛被撕裂,發出“嘶嘶”的聲響。
姚萇驚恐地瞪大了雙眼,他從這道劍招中感受到了足以致命的強大威力,心中大驚失色:“這是什麼劍法?竟有如此威力!”急忙調動全身所有內力,試圖抵擋這雷霆一擊。他的雙手迅速變換手印,那黑白二色的氣旋在身前急速旋轉,形成一道堅固的防禦屏障。
“轟!”的一聲巨響,光劍與姚萇的“兩儀生滅掌”激烈碰撞在一起。強大的能量波動如洶湧的海浪般向四周瘋狂擴散,所到之處,周圍的陰陽家修士們紛紛被震得東倒西歪,站立不穩。有的人被氣浪掀飛,重重地摔在地上;有的人則被劍氣劃傷,鮮血飛濺。
那玄陰幡也在這股強大力量的衝擊下劇烈搖晃,幡麵上的人臉圖案發出陣陣淒慘的叫聲,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幡旗上的光芒閃爍不定,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姚萇隻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強大力量洶湧襲來,他的雙臂瞬間麻木無力,“兩儀生滅掌”竟被光劍硬生生地衝破。光劍餘勢未減,如同一頭憤怒的猛獸,直直地刺向他的胯下要害之處。
姚萇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整個人如遭雷擊,渾身的內力瞬間如決堤的洪水般潰散。他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向後飛出數丈之遠,重重地摔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他的身體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最終停了下來,口中不斷湧出鮮血,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不甘。
林婉清和慕容軒也因為這一招的巨大反噬,雙雙向後退了幾步,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雪,嘴角不由自主地溢出鮮血。但他們看著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姚萇,眼中還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林婉清輕聲說道:“軒,我們做到了。”慕容軒點了點頭,回應道:“嗯,多虧了你的機智,婉清。”
然而,就在這時,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姚興帶著幾名侍衛匆匆衝了進來,看到眼前這般慘烈的景象,嚇得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驚呼道:“父皇!”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與擔憂,不顧一切地想衝上前去查看姚萇的情況。
他剛想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卻被林婉清手持碎影劍攔住了去路。碎影劍的劍尖直指他的咽喉,林婉清冷聲道:“姚興,你也彆想逃!你父親欠下的累累血債,今日便由你來償還!你父親殘忍地殺害了我林家滿門,這筆賬,我今日要一並清算!”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決絕,仿佛燃燒著一團火焰。
姚興嚇得連連後退,但還是鼓起勇氣說道:“我父親確實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過錯,我願意承擔相應的責任,但求你們能放過他!他已經受到了懲罰,再殺他也無濟於事,隻會讓仇恨延續下去。”他的聲音微微顫抖,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
林婉清冷笑一聲,眼中滿是憤怒與決絕,說道:“放過他?當年,又有誰能放過我林家滿門?他們皆因你父親的惡行而慘死,這筆血債怎能輕易放過!我爹娘死得那麼慘,我怎能不報此仇!”她的手緊緊握住劍柄,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她正欲動手,卻聽到一個蒼老而平和的聲音在殿內響起:“施主,手下留情。”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鳩摩羅什大師身著月白色的僧袍,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走了進來。他雙手合十,神情慈悲,對著林婉清和慕容軒行了一禮,說道:“阿彌陀佛,施主,冤冤相報何時了?仇恨隻會帶來更多的痛苦與災難,放下仇恨,方能解脫。”
林婉清眉頭緊皺,說道:“大師,這是我們與姚家之間不共戴天的恩怨,與你無關!我爹娘的血海深仇,我怎能不報?”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不明白鳩摩羅什為何要阻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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