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參合陂再戰(六)_慕容世家之燕國傳奇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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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參合陂再戰(六)(1 / 1)

進入帥府時,慕容軒扶著擔架的手突然頓住。他看到老將軍後腰的鎧甲裂開一道縫,裡麵露出的皮肉已經發黑,那是毒氣侵入骨髓的征兆,如同死神的印記,讓人不寒而栗。林婉清為他換藥時,解開繃帶的瞬間,連見慣了傷口的醫兵都倒吸一口涼氣——那片皮肉硬得像鐵,上麵布滿蛛網般的青黑色紋路,仿佛是一幅描繪著痛苦與掙紮的畫卷。輕輕一碰,慕容垂就疼得渾身發抖,可他卻始終沒哼一聲,他的堅毅如同鋼鐵般令人敬佩。

“叔父……”慕容軒背過身去,肩膀劇烈地起伏,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他想起小時候,叔父背著他在城樓上看操練,那時的叔父能把他舉過頭頂,笑聲比戰鼓還響,充滿了活力與威嚴。可現在,這個曾單騎衝陣斬殺過鮮卑大人的英雄,連翻身都需要人攙扶,歲月和傷痛讓他變得如此虛弱,這讓慕容軒的心中充滿了悲痛與無奈。

林婉清的眼淚滴在藥碗裡,濺起細小的水花,仿佛是她心中的悲傷在泛起漣漪。她剛用銀針刺入老將軍的“氣海穴”,那根針竟直接斷了——經脈已脆如朽木,如同即將斷裂的琴弦,發出絕望的哀鳴。“將軍……”她哽咽著,把最好的金瘡藥厚厚敷上去,“以後……您就彆再想著打仗了……”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擔憂與哀求,希望將軍能好好調養身體,不要再涉險。

慕容垂卻笑了,笑得牽扯起嘴角的傷口,滲出血珠,那血跡如同紅梅般綻放在他蒼白的臉上。“不打仗……我還是慕容垂嗎?”他看向窗外,月光正照在帥府前的旗杆上,那麵“燕”字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在訴說著燕軍的故事與榮耀。“軒兒,明日……陪我去校場看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對燕軍的牽掛與期望,即使身體虛弱,也依然心係著軍隊。

第二日天未亮,校場就站滿了士兵。他們自發地列隊,甲胄上還帶著昨夜的血汙,那是戰鬥的痕跡,也是他們英勇的象征。儘管如此,他們卻一個個站得筆直,如同鬆柏般堅毅。當慕容軒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慕容垂出現時,校場突然爆發出震耳的呐喊:“參見將軍!”那聲音如同洪鐘般響亮,充滿了對將軍的敬意與愛戴。

慕容垂緩緩抬手,目光掃過一張張熟悉或陌生的臉。有跟著他打了三十年仗的老兵,他們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的滄桑,但眼神中依然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有去年參軍的少年,他們的眼中充滿了朝氣與鬥誌,仿佛燃燒的火焰;還有幾個臉上帶著稚氣的娃娃兵,手裡的槍比人還高,他們努力模仿著大人的樣子,顯得既可愛又堅定。“弟兄們……”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如同春風般溫暖著每一個人的心。“我慕容垂……可能……再也不能帶你們衝鋒了……”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無奈與遺憾,但更多的是對燕軍未來的期望。

校場瞬間安靜下來,隻有風吹過旗幟的聲響,那獵獵作響的聲音仿佛在訴說著燕軍的曆史與傳承。

“但燕軍的魂……不能散!”慕容垂猛地拍向輪椅扶手,那木頭扶手竟被他拍得裂開,仿佛是他心中的憤怒與決心的象征。“拓跋珪想踏平中山?想讓咱們燕人當亡國奴?問問你們手裡的刀!問問你們腳下的土地!答應嗎?”他的聲音激昂而有力,如同戰鼓般激勵著每一個人的心。

“不答應!”數萬士兵齊聲怒吼,聲浪震得校場邊的老槐樹落了一地殘雪,仿佛是大地在為燕軍的決心而顫抖。“願隨將軍死戰!”這是燕軍的誓言,是他們對將軍的忠誠,也是對國家的守護。

慕容垂看著眼前這潮水般的聲浪,突然覺得眼眶發燙,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想起枋頭之戰,他率八千騎兵鑿穿東晉桓溫五萬大軍,那時身後也是這樣的呐喊,那是勝利的呐喊,是勇氣的象征;想起中山保衛戰,他帶著傷兵死守三個月,城破前士兵們也是這樣喊著“死戰”,那是堅守的呐喊,是信念的力量。

“好……”他點點頭,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那是感動與欣慰的顫抖。“我慕容垂……就算隻剩一口氣……也陪你們……守著這燕國的土地……”他的話語如同誓言,深深地烙印在每一個燕軍士兵的心中。

輪椅緩緩駛過隊列,士兵們紛紛單膝跪地,將兵器拄在地上,用額頭抵著冰冷的槍杆,表達著對將軍的敬意。有個少年兵忍不住哭出聲:“將軍!您放心!我們一定……一定把魏狗趕出去!”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與決心,仿佛要將所有的敵人都消滅殆儘。

慕容垂抬手,摸了摸少年兵的頭。那孩子的頭發上還沾著雪粒,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己,充滿了朝氣與希望。“好孩子……”他輕聲說,“活著……要活著看到燕國太平……”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年輕一代的期望,希望他們能守護好這片土地,創造一個和平的未來。

夕陽西下時,慕容軒推著輪椅往回走。慕容垂靠在椅背上,看著天邊的晚霞,那晚霞如同燃燒的火焰,絢麗而壯觀。突然,他低聲念起那句刻在心裡的經文:“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壽……”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仿佛在與天地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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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場上,數萬士兵還跪在原地,甲胄在夕陽下泛著金光,如同一片金色的海洋,那是燕軍的榮耀與力量。他們知道,這位為燕國征戰了一生的老將軍,或許再也不能揮劍殺敵,但隻要他還坐在這帥府裡,隻要他還看著這片土地,燕軍的魂就永遠不會散,他們將永遠追隨將軍的腳步,守護這片他們深愛的土地。

北魏軍帳的氈簾被寒風撞得劈啪作響,仿佛是寒風在與營帳進行一場激烈的較量。拓跋珪的手指死死按在地圖上的陽高城,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幾乎要將羊皮地圖戳出洞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帳內燭火被風卷得劇烈搖晃,光影在帳壁上瘋狂舞動,將他年輕卻陰鷙的影子投在帳壁上,忽大忽小,宛如一頭被困住的猛獸,正張牙舞爪地宣泄著內心的煩躁與不安。

“廢物!都是廢物!”他猛地抬手,案上的青銅

酒爵被掃落在地,清脆的撞擊聲在寂靜的營帳內格外刺耳,酒液潑濺而出,在地麵上蔓延,散發出濃鬱的酒香。“我養著你們這群謀士、將軍,幾萬人拿不下已經全部中毒的燕軍,不但損兵折將,還讓慕容垂那個老家夥逃走了!”拓跋珪的聲音如雷霆般怒吼,震得營帳內的空氣都為之顫抖,他的雙眼燃燒著怒火,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焚燒殆儘。

張袞佝僂著身子,花白的胡須上還沾著剛才被潑的酒漬,卻連擦拭都不敢。他深知主上此刻的怒火猶如洶湧的火山,隨時可能再次爆發。他剛彙報完當前燕軍都城的動靜——慕容垂坐在輪椅上檢閱軍隊,數萬燕軍那山呼海嘯般的“死戰”聲,仿佛還在營帳外回蕩,讓北魏的斥候都聽得心驚肉跳。“主上息怒,”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音,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恐懼,“慕容垂已是強弩之末,不過是……不過是回光返照罷了。我軍新得並州之地,糧草充足,甲胄精良,何必與一個殘軀計較?”

“計較?”拓跋珪突然冷笑,笑聲中充滿了不屑與瘋狂,一腳踹翻了麵前的案幾。竹簡、兵符、羊皮地圖如受驚的鳥獸般散落一地,一個親兵慌忙去撿,卻被他一腳踹在胸口,疼得蜷縮在地,發出痛苦的呻吟。“你們懂什麼!”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一頭咆哮的猛獸,震得帳內燭火都矮了三分,“那老東西坐在輪椅上都能讓數萬士兵為他賣命,而你們呢?!”

他的目光如利刃般掃過帳內跪著的將領,每一道目光都仿佛帶著刺骨的寒意。“長孫嵩!你率三萬輕騎圍了參合陂三日,連個糧草隊都沒啃下來,反倒折了五千弟兄!還有臉回來見我?!”

長孫嵩的額頭緊緊抵著冰冷的地麵,鎧甲上的冰碴子在他的體溫下漸漸融化,浸濕了他的發髻。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末將無能,請主上降罪!”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充滿了自責與無奈。他去年在參合陂坑殺燕軍降卒時何等凶悍,此刻卻連抬頭直視主上的勇氣都沒有——他知道,主上的脾氣越來越難捉摸,前幾日不過因為一個傳令兵報信晚了片刻,就被拖出去斬了。

“降罪?”拓跋珪踱步到他麵前,靴底碾過地上的竹簡,發出嘎吱嘎吱的刺耳聲響,仿佛是在碾碎長孫嵩最後的希望。“我看你們是被慕容垂嚇破了膽!他不過是個經脈儘斷的老頭子,你們就怕成這樣?!”他突然俯身,一把揪住長孫嵩的發髻,將他的臉硬生生地拽到自己麵前,兩人的目光對視,長孫嵩從主上的眼中看到了無儘的憤怒與瘋狂。“去年參合陂的血還沒乾!你們忘了那些燕軍降卒是怎麼哭著求饒的?忘了我們是怎麼把他們堆成山的?!”

帳內一片死寂,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隻有拓跋珪那粗重的喘息聲在營帳內回蕩,如同沉悶的戰鼓,敲打著每個人的心臟。將領們個個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誰都知道,主上近來越來越容易動怒。自從吞並了後燕的一些國土,他眼裡的戾氣就一天比一天重,前幾日有個小吏算錯了糧草數目,就被他下令杖責三十,活活打死在帳外。

張袞顫巍巍地開口,試圖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主上,我軍如今兵強馬壯,控弦之士三十萬,糧草可支三年,正是……正是一統北方的大好時機。慕容垂已是風中殘燭,何必因他動怒,亂了軍心?”

“亂了軍心?”拓跋珪猛地鬆開長孫嵩,轉身指著帳外,眼神中滿是瘋狂與決絕。“你們聽聽!燕軍都城裡的歡呼聲都傳到咱們營裡了!那是燕軍的士氣!是慕容垂用一條殘命換來的士氣!”他突然抓起案上的匕首,狠狠紮在地圖上的“中山城”,匕首沒入木案,刀柄還在嗡嗡作響,仿佛在訴說著他內心的不甘與憤怒。“我要的不是糧草!不是土地!是讓所有燕人聽到我的名字就發抖!是讓他們知道,誰才是這片土地的主人!”

匕首深深嵌入木案,仿佛是拓跋珪對燕人的宣戰書。他盯著那顫抖的刀柄,眼前卻閃過去年參合陂的月色——慘白的月光灑在堆積如山的屍體上,那些燕軍降卒臨死前的眼神,有恐懼,有不甘,還有一絲……他當時沒看懂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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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張袞壯著膽子說,“慕容垂已是油儘燈枯,不出半年必亡。屆時中山城唾手可得,何必急於一時?”

“半年?”拓跋珪猛地回頭,眼神裡的瘋狂讓張袞心頭一寒,仿佛被毒蛇盯上一般。“我等不了半年!”他一腳踹在旁邊的銅爐上,炭火如流星般飛濺出來,燙得幾個親兵連連後退,發出陣陣驚呼。“傳令下去!明日大軍開拔,我要親手滅了燕國!我要親手把慕容垂的人頭掛在城樓之上!我要讓所有燕人看看,跟我拓跋珪作對,就是這個下場!”

將領們麵麵相覷,眼中滿是憂慮,但卻沒人敢反駁。他們知道,主上的命令一旦出口,就如同鐵板釘釘,再也改不了。去年有個將領勸他不要坑殺降卒,說會失了民心,結果被他以“通敵”的罪名斬了,首級還掛在營門示眾三日。

拓跋珪看著眾人唯唯諾諾的樣子,心裡的煩躁卻愈發濃烈。他知道北魏正在變強,從代北的一個小部落,到如今占據半壁江山,鐵騎踏處無人敢擋。可越是這樣,他越容不得一點不順——尤其是慕容垂那老東西,明明已經成了廢人,卻還能讓他如芒在背,寢食難安。

“都滾下去!”他揮了揮手,像驅趕一群無用的螻蟻,“明日卯時,若攻城的鼓聲遲了一刻,提頭來見!”

將領們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退出帳外。張袞走在最後,回頭望了一眼帳內那個孤零零的身影,輕輕歎了口氣。他想起十年前,主上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會跟他們討論兵法到深夜,會為了一個計策的優劣爭得麵紅耳赤。可如今,他越來越像一座冰山,渾身都散發著讓人不敢靠近的寒氣。

帳內隻剩下拓跋珪一人,他走到地圖前,指尖輕輕撫過北方的地圖,仿佛在撫摸著自己的霸業。寒風從氈簾的縫隙裡鑽進來,吹得他脖頸發涼,但他卻渾然不覺。他突然想起那些燕軍降卒臨死前的眼神,那不是單純的恐懼,而是一種……比死亡更頑固的東西,一種讓他感到不安的力量。

“慕容垂……”他低聲念著這個名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仿佛要將這個名字嚼碎。“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到幾時。”

夜色漸深,北魏軍營裡一片寂靜,隻有巡邏兵的甲葉摩擦聲在黑暗中回蕩。沒人知道,主帥的帳內,那柄紮在地圖上的匕首,還在微微顫抖,仿佛是一個不祥的預兆。而這預兆,終將在不久的將來,化作反噬的烈火,灼燒這片剛剛崛起的土地。

陽高城的月光如水,靜靜地灑在帥府的庭院中。林婉清為慕容垂蓋上厚厚的棉被,動作輕柔而小心翼翼,生怕驚擾到他。她發現他手裡還緊緊攥著那枚刻著“苻堅”的玉佩,玉佩上沾著的血痕已經發黑,卻依舊被摩挲得溫潤發亮,可見將軍對它的珍視。

“將軍,睡吧。”她輕聲說,聲音如同月光般柔和,“明天……會好的。”

慕容垂沒有睜眼,隻是嘴角露出一絲微弱的笑。他知道,自己或許等不到燕國太平的那一天,但隻要這些士兵還在,隻要軒兒和婉清還在,這燕國的火種,就永遠不會滅。在這片月光下,他仿佛看到了燕國的未來,看到了燕軍在這片土地上繼續守護著他們的家園,那是他一生的心願。

慕容垂,這位傲立於世的君主,穩坐至高無上的皇權尊位,仿若星辰居於九天,俯瞰蒼生。然而,在他那顆曆經滄桑、熾熱如焰的心中,卻獨獨鐘情於一個稱謂——將軍。“皇帝”這一尊貴稱號,雖如璀璨驕陽,象征著令人敬畏的無上權威,光芒萬丈,攝人心魄。但在慕容垂的靈魂深處,“將軍”二字所承載的,卻是如淵海般深沉、似烈火般熾熱的情感與回憶,那是他生命中最為珍貴的寶藏。

遙想往昔,身為一軍之將的慕容垂,將自己的全部身心,毫無保留地投入那烽火漫天、硝煙彌漫的戰場。每一寸肌膚,都似飽經歲月雕琢的青銅,曾真切感受過如霜刀風的凜冽割削,劍雨的淩厲穿刺;每一滴熱血,皆如奔騰不息的江河,為了守護家國,在血管中激昂澎湃地奔湧。於他而言,戰場絕非單純的殺戮之地,而是使命的寄托、榮譽的源泉。能將自身的所有血肉,徹徹底底地奉獻於那充斥著殺伐決斷、生死考驗的戰場之上,這,便是他窮儘一生,最為自豪、最為珍視之事。

那片戰火紛飛的戰場,宛如一座不朽的舞台,見證了他的雄姿英發,承載了他的壯誌豪情。他以“將軍”之名,如同一座巍峨的燈塔,引領著麾下將士們縱橫馳騁,無畏前行。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軀,鑄就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壁壘,抵禦著外敵的洶洶來勢;以無畏的勇氣,如椽巨筆,飽蘸熱血,書寫著屬於燕軍的壯麗榮耀篇章。這份對“將軍”身份的執著堅守與熾熱熱愛,早已深深鐫刻在他的靈魂深處,化作他生命中不可磨滅的印記,伴隨他的心跳,直至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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