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澤在望遠鏡裡看到這一幕,立即改變戰術。
他命令第三中隊從側翼迂回,同時調來九二式步兵炮進行火力壓製。
但當炮組剛架好炮架,尖刀排的狙擊手便精準擊斃了炮長。
失去指揮的炮手慌亂中裝錯引信,炮彈在炮膛內提前爆炸,炸飛的炮管又砸死了後方整隊待命的擲彈筒小組。
淩晨4點時分,鬼子已經發起了不下七次衝鋒,高地下方的屍體堆疊成階梯狀,滲出的鮮血將泥土泡成暗紅色的沼澤。
有一頭受了重傷的鬼子正拖著斷腿爬行,身後拖出的血痕中突然滾落一顆手雷。
炸起的血肉碎塊中落到其他鬼子身上。
小澤心臟不斷跳動,組織的七次衝鋒裡,衝到最近的不過三十米,但他們為此卻付出了極其慘重的傷亡代價。
僅僅半夜,第二大隊的步兵中隊就已經損失殆儘,整個大隊也傷亡了一半以上
看著僅剩不到一半的第二步兵大隊,為了重新奪回那處高地,他隻得親自督戰。
他命令第二步兵大隊所有人放棄中段陣地,全力搶奪機槍高地,並讓第三步兵大隊的一個步兵中隊接管中段陣地,繼續抵擋新二團的大部隊進攻。g42機槍的曳光彈便交織成死亡光網,子彈打穿第一排人的身體後,又將後麵人的鋼盔像開罐頭般掀飛。
鬼子少尉舉著軍刀衝在最前,瞬間被十幾發子彈同時命中,身體像破布娃娃般在空中扭成詭異姿勢。
天亮時分,高地前已堆疊起六百多具屍體。
小澤癱坐在彈坑裡,看著高地山坡上散落得到處都是的屍體,心中明白這一仗他們大勢已去。
他第47聯隊的兩個步兵大隊已經傷亡殆儘,僅剩第三步兵大隊以及後勤兵輜重兵等人苦苦堅守著最後的陣地。
最慘的尤其是第一步兵大隊,大半個步兵隊居然都拿不下敵軍區區一輛坦克。
他們各種武器都試過一遍,燃燒瓶、集束手雷、刺雷等反坦克武器都用了一個遍。
結果不是沒接近就被打死,要不就是連對方的裝甲都沒能擊穿。
絕望感和無力感深深埋在小澤的心頭當中。
他狠狠的看了一眼那處高地,無奈下令:“轉進到第三陣地!”
羅凱文看著撤退的鬼子,此時隱隱能看到遠處天邊那一抹刺破黑暗的光束。
“我們拿下了鬼子的兩處陣地,但鬼子不會因此善罷甘休......”
“若是我們沒能完全將他們消滅在這,那東華的同胞們就會多一份危險。”
“我們的任務從來都不是占領這裡的陣地,而是將鬼子帶來的危險扼殺,保衛我們身後四萬萬同胞。”
“為了家,為了國,為了自己的孩子未來不再因戰爭而擔驚受怕,我們這輩人就替下一輩人將所有的仗都打完!”
羅凱文站在坦克上,朗聲對著不斷經過他向前衝鋒的戰士鼓舞著士氣。
雖然他們經過一整夜的戰鬥,早已是筋疲力儘,但心中那對鬼子仇恨的怒火支撐著他們向前衝鋒。
屬於義勇軍的軍旗迎著晨風飛揚,黑龍栩栩如生仿佛要將鬼子的身體一口吞下。
“兄弟們,都提起精神來,最後攻勢,開始!”加農榴彈炮咆哮著噴出怒焰,再加上100的迫擊炮彈,鬼子所處的第三陣地頓時成了一片火海。
他們埋下的地雷陣也被義勇軍這豪橫的打法給引爆,失去了阻攔坦克前進的依靠,鬼子這回注定要成待宰的羔羊。
整個新二團戰士貓在戰壕當中,聆聽著加農榴彈炮的怒吼以及時不時傳來鬼子的慘嚎聲,手中握著的鋼槍的手關節因用力而紅潤,所有人都蓄勢待發。
當新二團三個營都將各自戰場的日寇清除後彙合在一起,所有人都憋著最後一口氣,蓄勢待發。
炮擊持續了足足一個多小時,當指針來到8:00時,羅凱文看著滿目瘡痍的鬼子陣地,冷笑一聲,當即下令:“衝鋒!”
衝鋒號響起時,鬼子的陣地上能站著的人已經不多了,大部分人都被如此強大的火炮襲擊給震得心肝俱裂。
小澤的指揮部設立的比較靠後以及隱蔽,這才躲過一劫。
那飽和的重炮轟炸,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東華即將崛起,而崛起的東華可不是他們日本能夠招惹得起的對手。
甚至投降的想法都已出現在他腦海當中,但他又搖了搖頭,將那不切實際的想法給拋擲腦後。
“作為一名帝國軍人,怎麼能夠向支那人投降,簡直就是恥辱!”榴彈炮在三十米外炸響,衝擊波掀翻了半掩體,泥土簌簌落在他軍裝上。
炮聲驟停的刹那,山穀裡響起嘹亮的衝鋒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