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我這裡有個活需要你來搭把手。”暮色中,落日的餘暉撒在他的臉上,尤裡靠在黃浦江前的圍欄,享受著和煦的春風拂麵。
通訊頻道中,很快就傳來了李信沉穩內斂的回應。
“說。”
“憲兵隊裡關押著二十多名青天特工和地下黨的人,其中有個代號叫鷂子的地下黨在火車站做了幾年的扳道工。”
“如果能將其救出來,刺殺鬆井石根又多了一層保障。”
通訊器那一頭沉默了幾秒,隨後才傳來李信那頭的沙沙聲。
“指揮官的安全級彆是紅色......”李信既沒拒絕也沒答應。
遠處海關大樓的鐘聲恰好敲了七下,驚起一群江鷗。
尤裡眯起眼睛,看著江對岸亮起的探照燈。
那是出雲號的巡邏燈,明天鬆井石根就會登上這艘戰艦。
“我這裡控製了小林次郎、海軍中將吉田、上海守備司令竹下,現在我的心靈信標超載了,控製隻老鼠都費勁,隻能靠你們了。”
耳機裡突然傳來第三個人的聲音,是嬴燁直接切入了頻道:“李信,分兩隊行動。”
“尤裡說得對,多一個導遊就多一份保障。”
“地牢換崗時間是2130,西側圍牆有排水管道。”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有很多人都已經被拷問過,不排除已經有人投敵的風險,我會隨你們一起行動,防範於未然。”
通訊切斷前,李信最後一句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23點,憲兵隊後巷。”
尤裡摘下耳機時,發現掌心全是汗。
他望著江對岸燈火通明的憲兵司令部,那棟哥特式建築的地下室裡,此刻正傳來隱約的慘叫聲。
尤裡整了整軍裝,朝司令部走去。
他偽裝成的竹下司令此刻應該正在參加軍官俱樂部的晚宴,這個身份還能再用三小時。
經過門崗時,衛兵們齊刷刷敬禮,沒人注意到他們司令官的瞳孔正泛著詭異的紫光。
國際飯店,譚雅一隻腳搭在嬴燁腿上,嬴燁嫌棄的將腿掰開。
“指揮官,李信的特戰隊、尤裡的間諜小隊都有活乾,那我們呢?”
她百無聊賴的玩弄著手中的蝴蝶刀,刀刃在她手中翻飛如同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咱們總不能在這飯店裡乾坐著等鬆井把腦袋送上來吧......”
嬴燁忽然起身,對著化妝鏡調整領結,聞言勾起嘴角:“遇事不決,可問春風,春風不語......”
他轉身時,西裝下擺劃出優雅的弧度,手指輕輕挑起譚雅的下巴,指尖順著她臉頰滑到鎖骨。
“勾欄聽曲。”
他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張燙金請帖:“樂門今夜有白俄芭蕾舞團演出。”
譚雅搶過請柬,紅唇在燙金的vip字樣上印了個唇印:“您是想聽曲呢...還是想...釣魚?”
她突然貼近嬴燁耳畔,溫熱的呼吸帶著香檳味,兩人相視一笑,都看到了對方眼裡躍動的戰意。
“我和杜也昇約定好了,他手下會將火車站的結構圖送往百樂門,今晚八點,正是接頭的時間。”
百樂門霓虹將半條霞飛路映成紫紅色,嬴燁的奔馳轎車緩緩停在大門前,穿白色製服的侍者為二人打開車門。
嬴燁回頭看了眼司機,這個戴著鴨舌帽的年輕人微不可察地點點頭,方向盤下的手比了個三的手勢。
這是他們特戰隊獨有的手勢,表明李信他們已經出發前往憲兵司令部就位,行動時間至少需要三個小時,這期間由他了負責嬴燁的安全。
轎車無聲滑入暗巷時,司機從座位下抽出消音射手步槍,爬到百樂門對麵樓頂處,監視著外圍的一舉一動。
嬴燁身邊有譚雅貼身保護,他隻需要注意外圍是否有鬼子異動。
舞廳內,水晶吊燈將香檳塔照得流光溢彩。
譚雅剛踏入大廳就引來無數目光,有不少名流想上前搭訕,但都被譚雅無情拒絕過去,那些人見狀,隻得悻悻離去。
能在今晚受邀來百樂門的,身份背景沒一個是簡單人物。
“指揮官,九點鐘方向,穿灰色長衫的。”嬴燁餘光瞥見那人正用懷表對時間,目光時不時掃過在場的一眾名流,似乎在等什麼人似的。
樂隊忽然奏響樂曲,歌手扭動著妖嬈的身子走上舞台。
夜上海,夜上海~
你是一個不夜城~
嬴燁順勢帶著譚雅旋進舞池,在掠過一根柱子時,譚雅的高跟鞋跟意外斷裂,她彎腰修理時,穿灰長衫的男人突然出現在嬴燁身側。
“先生要火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