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湯恩伯突然插話道：“李長官，按慣例，各集團軍司令坐前排，師長們應該...”
李長官擺擺手：“特殊時期，特殊安排。”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湯恩伯一眼，“再說，秦軍可是此戰頭功。”
嬴燁正要入座，餘光突然瞥見角落裡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差點笑出聲。
新四軍的代表席上，周文正衝他眨眨眼。
這家夥居然混到正規軍座位上了。
“諸位！”李長官敲了敲桌麵。
“台兒莊大捷，殲敵兩萬餘人，擊潰第五、第十師團，實乃抗戰以來又一次大的勝利！”
掌聲雷動中，嬴燁注意到湯恩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果然，李長官話鋒一轉：“此戰首功當屬秦軍裝甲部隊，其次...”
“遊擊隊的襲擾功不可沒。”
新四軍代表起身敬禮時，嬴燁看清了他胸前的銘牌：周文，新四軍第七支隊支隊長。
兩人目光相接，周文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下麵請各部隊彙報戰果。”
李長官剛說完，湯恩伯就迫不及待站起來：“我部第20軍團在棗莊一帶殲敵五千，繳獲...”
嬴燁聽得直打哈欠，這些數字水分有多大，在座的心知肚明。
輪到秦軍彙報時，他直接讓王以章上場。
“122師在滕縣殲敵三千餘，擊斃聯隊長福榮真平，繳獲聯隊旗一麵。”
他從公文包裡取出那麵燒焦的旗幟，會場頓時一片嘩然。
李長官激動地走下主席台，親手接過聯隊旗：“好啊！這是開戰以來繳獲的第三麵聯隊旗！”
嬴燁對聯隊旗無感，楊家鎮會戰之中，手底下將士繳獲的聯隊旗沒有五麵也有三麵了。
李長官看向嬴燁，激動說道：“嬴師長，秦軍要什麼補充，儘管提！”
“多謝李長官，不過我們剛接收了湯司令贈送的五千兵馬，暫時不缺人手。”
嬴燁起身，故意提高聲音，挑釁的眼神不斷在湯司令身上掃過。
湯恩伯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
李長官趕緊打圓場：“都是為了抗戰嘛！下麵請新四軍代表發言。”
周文整了整洗得發白的軍裝：“我部配合主力作戰，炸毀橋梁12座，切斷日軍補給線7次。”
他頓了頓，目光放在嬴燁身上：“特彆要感謝秦軍提供的炸藥和電台。”
會場角落傳來幾聲輕笑，誰不知道新四軍窮得叮當響，要不是有秦軍提供的炸藥，他們能不能斬獲如此戰果，還有待商榷。
湯恩伯突然陰陽怪氣地說：“看來某些部隊，跟異黨走得很近啊。”
嬴燁慢悠悠地轉著茶杯：“湯司令這話說的...難道打鬼子還要分黨派？”
“我記得董事長說過，地無分南北，人無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戰之責。”
“我們也不過是謹記董事長的話語，在董事長的指導和命令下抗戰罷了。”
“好了好了，下麵宣布嘉獎令！”眼看現場氣氛的火藥味越來越濃，李長官趕緊岔開話題。
當念到授予秦軍集體特等功時，周文突然帶頭鼓掌。
新四軍代表席位上響起一片巴掌聲，氣得湯恩伯直瞪眼。
散會後，嬴燁故意落在最後。
果然，周文借著人群掩護湊過來：“老嬴，多謝你那批裝備。”
“不過，我的第七支隊有所擴張，能不能再支援點新裝備啊，小鬼子的三八大蓋我有點看不上了，嘿嘿嘿。”
二人老相識了，周文找起嬴燁要裝備根本就是演都不帶演的。
“羅凱文不是偷偷給你支援了點突擊步槍嗎，咋了，嫌棄那玩意後坐力太大？”
“你的突擊步槍是強，但後勤經常罵娘我也遭不住啊。”
周文無奈聳了聳肩。
嬴燁踢了他一腳，“知足吧你，下個月鬼子有個運輸隊要過燕子磯，那是你的駐地吧，彆打他們。”
“咋了，就這麼放他們過去？”
“沒有，那是我的快遞到了，車上負責押運的鬼子是我的人安排的......”
嬴燁將上海發生的事簡單和周文說了一遍，後者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指著嬴燁：“啥玩意！？那都是你們乾的！？”
“還是你親自帶人乾的！？”
“我滴個乖乖，可給我們東華長臉了！”
周文用手肘捅了捅嬴燁肩膀。
“行，我吩咐下去，讓他們給這個車隊放行。”
兩人正嘀咕著，突然聽見一聲咳嗽。
王以章站在走廊拐角，臉色古怪：“嬴司令，李長官請您去辦公室...”
他看了看周文，“這位是？”
“哦，我老鄉，賣茶葉的。”嬴燁麵不改色。
周文差點被口水嗆到，趕緊敬了個禮溜了。
王以章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新四軍現在都混這麼好了？”
“和咱們有合作的，哪個混的不好？”
“走吧，彆讓李長官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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